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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冬季和火锅是绝配,或许国人千百年来口味的一致性,火锅火爆得超出预料,以至于晚来的食客常常因为没有锅了而吃不到,沈韶光赶忙又去追加了一批锅子。

去订制锅子时,那匠人跟沈韶光道,“这两日也有人拿着类似的图样子来订做。”

同行沈韶光笑问:“订了多少个”

那匠人道:“五个,看那模样,似是豪门奴仆。”

沈韶光懂了,八成是食客去店里吃了觉得好,也想回家弄着吃。到底是有钱人,这么贵的锅子一买就是五个。

这个时代没有版权意识,再说火锅本也不是自己独创,也没想垄断它,沈韶光笑道:“你给他们做就是。”

那匠人本来也没拒绝,只是知道这位小娘子是酒肆主人,创了这独特的食具,如今被人仿了去,恐于她有妨碍,与她说一声,心里到底平复些。如今听她说尽可以去给别人做,匠人笑起来:“小娘子量大得很。”

被送了好人卡,沈韶光大大方方收下。

其实不只这个铜铁匠铺接到了做火锅的生意,西市另外的铜铁匠铺也有人找来拿着图要求做这个样子的锅釜,只是这火锅大小、高低、炉膛粗细等等都是慢慢摸索经时间验证过的,看似技术含量不高,但若拿捏不好,就要么拔不起火来,要么容易闷灭锅子。

哪怕侥幸得了合适锅子的食客也发现,怎么自家做着,似乎没有沈记酒肆里的好吃呢。

那是!锅只是第一步好吗还有锅底、调料、涮品……

咱可是研发创新型酒肆!沈韶光不断推陈出新,争取当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那个。

听了沈韶光这句后世名言,阿圆使劲点头,觉得自家小娘子简直无一处不好,人美心善,能写会算,饭做得好,画儿画得好,就连说话都这么有道理。

阿昌与阿圆差不多的表情,也笑眯眯地点头,看着两人,沈韶光突然想起排排队吃果果的猫鼬……

沈韶光尴尬地跟二人解释:“这句话不是我说的,也是看来的。”

阿圆如今口才好了不少,“那便是小娘子渊博。”

猛点头的换成了阿昌。

于三一脸的糟心,转身走回厨间去了。

沈韶光还能说什么只能欣慰于阿圆词汇量越发大了,渊博……那便渊博吧。

阿昌是沈韶光前日新买的奴仆,十七岁,小个子,圆头圆脸,若不是有些瘦,倒真与阿圆有些兄妹相。这阿昌是个商户仆役,商户换了新夫人,新夫人把旧人们都发卖了,包括阿昌这看门扫院子的。

沈韶光让阿昌在厨下帮忙,烧火、切菜、刷盘子洗碗。

对新工种,阿昌很是高兴,“在厨房可是抢不上的好差事!”除了贴身伺候阿郎、小郎君们,或者当娘子的亲信跑腿儿,对奴仆们来说,厨房、账房都是上上选。

于阿昌,这厨房似乎比跟着郎君们或者去账房伺候更好一些,雨淋不着,太阳晒不着,饿着谁也不会饿着厨房的人,像这样的天气,窝在火炉子边上,若还能埋个芋头在灰里,哎呦,给个神仙都不换!

说得沈韶光都馋了,还真买了些来,除了做拔丝芋头以外,果真烤在炉子上。待烤得又香又软了,沈韶光领着阿圆、阿昌围着炉子开吃。

把芋头掰开,里面冒着丝丝热气,一吃却烫舌头,又越烫越想吃,只吃得满嘴满手黑。

于三看他们三个跟乞索儿似的,撇撇嘴,一脸的一言难尽。

沈韶光吃完,却有点遗憾,可惜这个时候没有红薯,那才叫真甜呢。

于三公主虽然不肯“同流合污”,但是于厨艺上确实有天分。

沈韶光正在教于三吊清汤。

清汤是个神奇的东西,其清若水,却又香又鲜,迥异奶汤的厚重洁白,就如同一个是严妆美人,一个清水芙蓉,其实这芙蓉装扮起来不比那全幅大妆的省事儿,毕竟要骗过人眼。

当时初见奶汤时,于三也觉得有点惊讶,竟然有人能把肉汤煮得其浓白若牛乳,及至见了这清汤,更觉得神奇了,竟然可以这般清澈!

沈韶光跟他说前世听说的故事。

“有个酒肆庖厨,最擅长做豆腐,被请去贵人家做素斋。怕他带了不洁净、沾了荤腥的东西,各种材料主家尽皆自备,便是菜刀案板也不许他带。这庖厨果然如约,带着两个徒弟,肩上搭着白布巾,空着手就来了。”

“那萝卜豆腐的素斋做得鲜香无比,主人大赞,给了多多的赏钱。”

于三看她。

“秘诀就在那白布巾上。那是在清汤里泡过的,到了厨房,便把汤拧将出来,用这汤炖豆腐,自然鲜香得很。”

于三皱皱眉,“那要多大的布巾才能吸够做一桌宴席的清汤”

“若太湿了,淋淋漓漓的,搭在身上,不会让主家看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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