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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炎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却已经喜笑颜开。

龙卫和叶初九对视了一眼,有满肚子的疑虑:王爷向来不是个喜形于色的人,为何会在知道江浮尘的消息之后,表现得这么开心?难不成,是和长公主有关系?

他们自然不知道,司徒炎到处找江浮尘是因为他的心上人身上疑点重重,他又不忍心逼问她,加上他对她身份的怀疑不是一点点,两个人的关系越近,他心中的疑虑越甚,为了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他才这么拼命找江浮尘。

江浮尘算是唯一的线索,若是能找到江浮尘,问出安灵素口中所说那坛竹叶青究竟是怎么回事,说不定就能找到她身上诸多谜团的答案。

夜色吹动泰岳池水,远处的宫灯映着泰岳池面,波光点点。

房哲将自己折的莲花灯放到了水面上,看着风推动着莲花灯慢慢的飘远。

“明日便就要出征了,房统领怎么还没睡?”远处,秦晚歌披着一件青色的披风,手中提着一盏八角琉璃宫灯慢慢的走了过来。

琉璃做成的灯罩十分防风,柔和的灯光让那一张原本就妖冶的脸变得十分的柔媚。

这张脸,与记忆中那副英气勃发英姿飒爽的面孔毫无相似之处,可是,她的的确确就是他的大小姐,是他心里住下了就赶不走的那个人。

自从房哲知道了秦晚歌的身份之后,他即是欢喜,又是纠结。

欢喜的是,历经劫难,她还活着;纠结的是,她虽然还好好的活着,却已经不是当年的秦晚歌了,面目全非,无从辨认。

当初那个驰骋沙场,纵马高歌的秦晚歌,已经彻底回不来了,在她身上,已然找不到他心目中那个高傲又倔强的少女的一丁点影子……

房哲脸上的隐忍和纠结,都落在秦晚歌眼中。

秦晚歌不禁叹了口气。

如今的她已不是当初的那个秦晚歌。

就连她自己,也时常在梦中迷失了自己,她究竟是秦晚歌还是安灵素?亦或者,她不过是带着秦晚歌记忆的安灵素而已……

这也正是她迟迟不肯更不敢与故人相认的缘故当年的秦晚歌有一颗赤子之心,霁月清风,如同最光亮的白昼。

而如今的秦晚歌是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她只有满腔的仇恨满腹委屈,早就被仇恨迷住了双眼,如同最幽暗的深夜,随时能将身边的人吞没。

就连房哲都很难接受她的变化,她更没有有信心让司徒炎接受她的身份了。

她希望,能以最好的姿态,活在司徒炎的心中。若不是情非得已,她甚至不愿意与司徒炎有更多的纠缠。

秦晚歌沉默了,微垂的睫毛像蝶翼一般,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一层阴影。

一别经年,当年与秦晚歌出生入死的房哲,此时也看不明白她究竟在想什么。

房哲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这么晚了,大小姐怎么还没睡?”

一句大小姐,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许多。

秦晚歌嘴角带着笑意,说道:“明日大军就要启程东征,心中有些不安,所以睡不着。”

房哲几乎要脱口而出:“可是在担心着我?”可是话到了嘴边,他还是咽了回去,说出来的是:“大小姐放心,东征之事有我在,不会出任何差错。”

无须信誓旦旦、无须向天盟誓,他这么一句保证就已经让人无比心安。

秦晚歌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房哲于她,一直如同影子一般的存在,不争不抢,甚至不爱说话,若不是在她遇到危险需要帮助之时,房哲的存在感微弱到会被人忽视遗忘。

若非司徒睿的设计,她哪里会知道,这个对她忠心耿耿的手下,这个看似木讷不善言辞的她的生死兄弟,会为了她,不惜生死。

从当年到现在,她欠房哲的已经多到数不清了,可是她却不知该如何偿还。

“此次东征异常凶险,战场上瞬息万变,你要多保重。”

那盏放在泰岳池中的莲花灯越行越远,慢慢的淡出了两个人的视线之中。

而秦晚歌能为房哲做的,便只有在他出征之时,说上一句“保重”。

“放心。”房哲冲秦晚歌扬起了笑容。

那是房哲脸上久违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