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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钱子见状,只好无奈道:“是冷天鹰冷大人。”

见陈牧停住身子,张钱子说道:

“这件事其实并非是我授意,是一个小领班,因为田老根欠了钱将他女儿给卖了,于是便召集几个弟兄去抢人。

只是在抢人的过程中,正巧遇到了官差。本来他们是不打算与官差起冲突的,但当时冷大人正好在旁边一家酒楼,便示意去教训一番那几个官差。

而且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官差里有一个是您的兄弟。”

哒……哒……哒……

陈牧脚掌轻轻敲打着地面,望着杯中沉底的茶叶陷入沉思。

半响后,他轻轻摇头:“也许是真的,也许……张老板还有其他隐瞒。我想知道,冷天鹰跟方公公的关系。”

“这个……”

张钱子正要犹豫,忽见陈牧放下茶杯,只好说道:“冷大人的堂嫂是方公公的干女儿。”

堂嫂……

陈牧眼神一动,忽然想起一件事。

记得他刚来六扇门上任那天,秘书李堂前说:外衙总捕的位置本该是冷天鹰堂兄的。

那么当时如果他不来,这六扇门基本被冷家亲戚给占了。

等过个半年,冷天鹰进入刑部,六扇门总捕位置理所当然便是他的堂兄继任。

可惜被他的出现给打乱了。

“水有点深啊。”

陈牧在脑海中粗略梳理了一下,敲了敲桌子,起身笑道。“既然是误会,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这几天打扰了张老板生意,真是对不住了。”

张钱子摆手道:“哪里的话,毕竟陈大人的兄弟被打了,此事也怨我们。等那些家伙从牢里出来,我一定好好教训一顿!”

“教训倒是不必了,不过这几天我兄弟们巡查也确实累了。”

陈牧露出了一抹狐狸般的笑容。

笑容里带着几分莫名意味。

张钱子一怔,与身旁娇媚女人对视了眼。

后者心领神会,娇润的嘴角带起魅惑动人的笑容,取出一叠银票,来到陈牧面前:

“大人,这是给您兄弟们的一些茶水钱,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红竹儿柔腻的声线极为勾人。

“张老板太客气。”

陈牧很自然的将银票收起来,手指无意间刮过女人粉致致的柔荑,抱拳笑道。“我带弟兄们谢谢您。”

张钱子笑容爽朗:“陈大人客气了,往后这赌坊还希望陈大人能多关照关照。”

“一定。”

陈牧朝着女人递了个隐蔽的挑逗眼神,便转身离去了。

待陈牧在下人的带领下离开院子后,红竹儿坐在了陈牧刚才坐过的椅子上,端起旁边的茶杯:

“呵,一口都没喝,是怕我们下毒吗?”

女人脸上勾起冷笑。

张钱子看了她一眼,忽然上前跪在女人面前,讪笑道:“主人,我演的如何,他应该没有怀疑吧。”

如此卑屈之态,哪儿还有刚才威凛模样。

女人如剥葱根的指尖轻抚着茶水,然后拉起些许断丝,笑道:“这人呐,有时候太聪明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明明都告诉他了我是老板,却还不信。”

“他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张钱子笑了起来。

红竹儿眼波流转,笑盈盈的盯着他:“我刚才搀了你的手臂,你却趁机摸我的手,胆子倒是挺大的啊。”

听到这话,脸上还带着笑容的张钱子面色陡然一白。

冷汗涔涔而下。

他颤抖着嘴唇连忙磕头:“对不起主人,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对不起主人……”

“行了,我又不是吃人的鬼,随口说说而已。”

望着经不起玩笑的男人,红竹儿倍感无趣,右腿叠放在左腿上,肉呼呼的香滑小脚轻挑着绣鞋,一晃一晃。

张钱子抬头看了一眼,便如同被迷住了一般,吞咽着馋涎。

这女人浑身上下每一处都透着深层次的欲。

“你也跟了我几年了。”

女人软糯腻甜的声音让男人回过神来,连忙低下头。“没有功劳也有情分,我是那种无情无义的冷血表子吗?”

听着女人自嘲般的冷冽声音,张钱子低声道:“主人对我很好。”

“行了,你先下去吧。”

红竹儿似是有些累了,眯着眼舒了个懒腰,声线愈发慵懒勾人。

“是。”

张钱子贪婪的最后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走到大厅门口时,忽然一抹数丈长的黑发如长蛇般掠来,缠住了他的脖颈,然后喀嚓一声,整个头颅被拧了下来,于地面上滚了两圈,来到了女人脚下。

女人套着一半玉足的绣鞋轻轻踩在头颅上。

她拿起沾血的发丝,放在唇瓣间轻轻抿了几下,红唇娇艳,如玫瑰花瓣,诱人至极。

“都跟了好几年了,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吗?”

甜腻的语声穿透血发,带着一抹狠厉与遗憾。

红竹儿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朝着厅外说道:“把他的脸皮扒下来,找个相仿的的人换上,还有用呢。”

——

陈牧缓步行走在喧闹的街道上。

他眼眸半眯着,脑海中回忆着刚才大厅内的情形,尤其是那个狐狸精般的女人。

“真的勾人啊。”

陈牧努力压下之前在大厅内窜起的小腹烈火,舔了舔嘴角。“不过比起我的娘子和芷月,还差点。”

正想着,陈牧忽然直觉有道实质般的目光似乎在盯着他。

这是一种强烈的第六感。

陈牧下意识抬头,看向街道对面。

下一刻,他眼眸陡然绷大,明明是大热天,额头却有着冷汗沁出。

街道上,车水马龙,小贩吆喝声响起。

而在对面小摊前——

一个穿着红色嫁衣,戴着红色盖头,穿着红色绣花鞋的新娘正婷婷而立!

尽管对方戴着红盖头,但目光却似乎在盯着他。

鬼新娘!

陈牧头皮炸裂,脊背冒着寒意。

什么情况,她不是已经……已经带着那个季寇走了吗?难不成还想带走我?

啪!

肩膀一只苍白的手落下。

“草!”

陈牧吓了一跳,爆出了粗口。

回头一看,面前是一个长相俊朗的年轻男子,正一脸愕然的看着他:“陈兄,你这是怎么了?”

这年轻男子竟是在青玉县与陈牧一起查过案的诸葛凤雏。

此刻他手中拿着一片绿叶。

晶莹欲滴。

陈牧呵呵笑出了声,额头上的冷汗滴滴落下,他回头看向街道那头——什么都没有,没有新娘!

“做梦吗?”

陈牧用力拍了拍脑袋。

身旁诸葛莫名其名的看着对方。

见陈牧在发愣,他下意识将手中的叶子朝着对方的后背贴去。

然后下一秒,陈牧忽然一拳砸向了诸葛凤雏的鼻梁,后者瞬间鼻血涌出,惨叫着捂着鼻子。

“你干嘛!”

诸葛凤雏懵了。

陈牧连忙问道:“疼不疼?”

“你这不是废话吗?肯定疼啊。”诸葛凤雏怒瞪着对方,委屈巴巴的。

陈牧喃喃自语:“也就会说,不是在做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