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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导致,一路上白纤羽始终牢牢挽着陈牧手臂不放手。

生怕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跑了。

身为朱雀使的她不得不害怕。

毕竟神女这种级别的超级大美女,身为流氓的夫君绝不可能放过,必须提前防范。

即便有传闻说神女怀孕了,但大概率是造假。

“娘子,能不能轻点,我这胳膊被你勒的有点疼啊。”

陈牧苦笑着望向身边醋性大发的女人。

正时不时用警戒目光瞅着神女的白纤羽,听到丈夫的话,绝美的俏脸一红。

她稍稍松了一些力道,但手指却紧抓住了陈牧的衣袖,像个霸占洋娃娃的小女孩,编贝般的玉齿咬住唇瓣,目光始终不离神女。

“我对他没兴趣。”

终于,有些受不了白纤羽眼神的神女冷淡开口。

白纤羽一愣,有些发窘。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真的有点太过明显紧张了,她放开了陈牧的胳膊,素手拨开额前的几根青丝,淡淡道:

“神女大人误会了,妾身只是好奇您是否真的怀孕。”

“真的。”

出乎陈牧意料的是,女人竟第一次主动承认。

陈牧的心……有些碎了。

而白纤羽似乎还是不相信,看着女人那充满了仙气的精致五官:“能不能问一下,是谁的孩子?”

“上天赐予的。”神女淡淡道。

上天?

白纤羽怔了怔,眯起了凤目。

她当然不可能相信这种无稽之谈,要么是一个身份特殊的男人,要么神女在故意伪装自己。

不管无论是什么原因,孩子也绝不可能是陈牧的。

毕竟陈牧之前一直在京城,这段时间来天命谷也不可能爬上神女的床。

他没那么大的本事。

想到这里,白纤羽的心情顿时轻松了很多。

正要开口时,忽然感觉到头上似乎落了什么东西,伸手拿下一看,是一片碧绿的叶子。

女人有些迷糊:“奇怪,这季节还有绿叶?”

白纤羽倒也没多想,心情大好的她反而将绿叶放在耳畔当做缀饰,笑盈盈地问道:

“神女大人,你对我夫君印象如何?”

本就对陈牧不感冒的神女下意识要开口说几句嘲讽的话语,可看着柔情满目的白纤羽,又咽了回去。

她回想起陈牧之前拆穿敌人阴谋的种种,由衷赞叹了一句:“你夫君很棒。”

“……”

白纤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已经很久没听到过这句话了,原以为心智早已磨练成熟,不会再去在意。

可从对方口中再次听到后,还是一阵窝心。

而此时的陈牧也隐隐感觉气氛不太对,主动插话:“说起来,你们也算是姐妹,以后就多相互照顾照顾。”

白纤羽沉默着,没有说话。

除了婚书的内情之外,陈牧已经将关于白夫人的一些线索和情况告诉了她。

当得知自己母亲还有神女这个女儿后,心情很是复杂。

从幼年就遭到灭门惨案的她,对自己的母亲白夫人没有任何印象,也没有太多倾注的感情。

所以面对这位同母异父的姐姐,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我没有任何亲人。”

神女冷淡道。

这副拒人以千里外的态度表明了,她不想和白纤羽有什么瓜葛。

她只想修行,期盼自己终有一日羽化登仙。

“其实你有亲人的。”陈牧微微一笑。“至少那个人在你心目中,是唯一的亲人。”

神女眼皮一跳,看向男人的冰眸浮动着寒意。

陈牧装作没看到,继续说道:“你之所以讨厌芷月,是因为她夺走了你最重要的一样东西,那就是父爱。

当年你母亲抛弃你,而独孤神游也很不责任的把你送给了云箫收养。

所以在一定意义上,云箫就是你的父亲。

你很难接受云箫为了救自己的女儿而死,所以你把所有的嫉妒和恨意释放在了芷月的身上。

你故意想让她嫁给密宗圣子,你故意冷落她,你故意在别人面前嘲讽她。

最后,你又将芷月制造成了杀父凶手……

神女大人,你终究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你和我们一样都有着七情六欲。

所谓的羽化登仙,你真的能做到吗?”

“你给我闭嘴!!”

被男人将内心的秘密毫无掩饰的撕扯出来,神女面若冰霜,双目里蕴含着的怒火仿佛化为实质的剑刃,死死盯着陈牧,三千青丝纷飞乱舞。

感受到杀气的白纤羽连忙挡在陈牧面前,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姐姐’,抽出布满倒刺的长鞭。

好在神女最终还是将情绪压了回去。

她撤回杀气,冷冷说道:

“我的事与你没任何关系,如果你想为云芷月报仇泄恨,可以来找我,我奉陪到底!”

陈牧笑了笑,也没再继续言语刺激对方。

……

不多时,三人进入了风华城内。

破掉夜妖大阵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那些原本失魂的百姓们好像忘记了一切,什么都没发生过,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穿过几条主街道后,陈牧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仔细盯着来往的男女老少,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但内心的不安愈发明显。

很快,三人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小院前。

这是知府邓文生的住处。

陈牧也没敲门,直接带着二女进入了屋子。

屋内,邓文生正伏在陈旧的桌案前,提笔似乎要写什么,可纸上一片空白。

笔尖的墨汁,摇摇欲坠。

“邓大人。”

陈牧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示意白纤羽给他泡杯茶。

邓文生缓缓抬起头,神情看起来有些迷茫,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家里来了客人。

“陈侯爷?”

邓文生搁笔皱眉。

又看到佣人般给陈牧泡茶的白纤羽,神情出现了几分变化,上前拱手:“下官拜见朱雀使大人。”

至于神女,他好似没有看到。

白纤羽没有理会他,专心给自己的夫君倒茶。

“我记得有这么一件事。”

陈牧翘起二郎腿,笑吟吟的看着邓文生道。“我娘子刚来拜访你时,遭遇了刺杀,那个刺客被你抓住了,现在在哪儿?”

“已经放了。”

邓文生犹豫了一下,索性坦然说道。

陈牧并无惊讶,接过娘子的茶杯,问道:“为什么放了?”

“他是忠良之后。”

邓文生道,两鬓处的银发在黯淡的光线下似乎隐约折射出些许光芒。

“所以,我娘子就是大奸大恶之徒了。”

陈牧笑了起来。

白纤羽美眸冷漠的看着邓文生,就像是在俯视一个死人,此时的她又恢复了往日朱雀使的冷傲。

“陈大人前来拜访,所谓何事?”

邓文生转移话题。

陈牧用茶瓷盖将漂浮的沫子滤了几下,语气随意:“其实我之前一直被你给骗了。”

“哦?”

邓文生挑起眉头。

陈牧道:“你最开始告诉我,独孤神游和韩夫人是情侣。可后来我得知他们是兄妹后,你又表现的很无辜,好像真的是一场误会。

但是我后来想了想,独孤神游将你当成朋友,连白夫人这般隐秘的事情都告诉你,怎么可能没提起自己的妹妹。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在故意骗我。你一直都清楚,独孤神游和韩夫人是兄妹。”

邓文生面无表情,不发一言。

陈牧抿了口茶水,微微前倾着身子,用一种审问犯人的语气问道:

“当年你夫人生病,没钱医治的你,眼睁睁看着她躺在床上病逝。你是真的不愿去借钱,还是……不想救人?”

邓文生依旧沉默,但袖中苍老的手开始握紧。

他的身体,也出现了一些轻微的颤动。

陈牧继续道:“当年,你六岁的女儿因为拿了别人的玩偶,被你活活打死,真的是因为道德家教的训诫吗?”

“陈大人,你究竟想说什么?”

邓文生语气生硬。

陈牧注视着对方脸上的条痕皱纹,叹了口气:

“邓大人,你终究只是一个凡人而已,你不可能不会犯错。你如履薄冰这么多年,想要什么,别人比你更清楚。”

邓文生死死攥住了拳头,尖锐的指甲在掌肉刺出鲜血。

他从陈牧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的秘密。

这个秘密,被对方挖开了。

惶恐、不安、后悔、痛恨……无数繁杂的情绪终于第一次出现在了知府大人的心里和眼睛里。

陈牧道:“你被一个女人给勾引了。”

轰——

邓文生大脑好似炸开。

往日的冷静与睿智尽数变成了惊慌。

从对方的表情,陈牧已经明白自己推断的无错:“邓大人啊,你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可这个错误是很致命的。

韩夫人为什么会勾引你?

因为你掌握着权势,这些权势可以让她得到很多东西,让她的贪婪之心得到暂时的满足。”

陈牧轻轻拍着老头僵硬如木的肩膀,声音很轻,却字字化为沾血的刀刃:

“你之所以活活打死你女儿,是因为……她看到了你和韩夫人在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