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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现在混迹在朝堂,大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她。

所以,她不会再让夫君做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

因为之前对风华城已经熟悉,陈牧直接抄了近道前往军营,路上又救了几个幸存百姓。

有神女带天命谷的人在后面布阵发放解药,相信城内的局势很快会稳定下来。

来到军营,陈牧果然看到了玄甲护卫。

营地已经布置了长长的防线,上千士兵紧张驻守着,外面还防止了油桶以及改良的车弩,凝重的气氛弥漫在了整个军营。

陈牧与白纤羽表明身份,进入了营地。

看到营地内被安置的百姓们,老弱病残皆有,陈牧神情复杂:“不出意外,这些人都是邓文生救的。”

“如果不是韩夫人,或许……他不会走到这一步。”

白纤羽幽幽道。

陈牧冷笑:“是人是鬼,迟早会暴露出本来面目。现在,他应该得到了他想要的。”

进入大厅,最为瞩目的便是小皇帝。

尽管季珉端坐镇定,表露出一派皇帝的威仪,但还是能从他眼神里看到惶然。

旁边几个军官与风华城的官员们激烈讨论着什么。

有主张进城救人,有主张围城剿杀,上演东州城的那一幕,也有人认为应该等陈牧带来解药……

众人吵的不可开交。

直到陈牧与白纤羽进入后,大厅内瞬间安静下来,不少人的脸上出现了喜色。

小皇帝只是眼皮微微一跳,并没有太多余的感情。

“陈侯爷,您总算来了!”

“陈侯爷,解药配制的如何了?风华城快要完了,赶紧拿解药救人啊。”

“陈侯爷,你之前不是说百姓不会再异变吗?为何尸人又出现了!”

“……”

官员们有期望的,有庆幸的,竟然还有指责的。

认为这场祸乱是陈牧引起的。

陈牧懒得理会这些人,目光巡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那道身影,唇角勾起一道嘲讽。

跟他想的一样,那人已经不在了。

不过陈牧还是问道:“邓大人呢?”

一名官员神情悲痛,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直呼邓大人乃是大炎第一圣臣。

其他一些官员们纷纷抹着眼泪,悲怆不已。

陈牧沉默良久,目光看向了始终不发一语的小皇帝,上前淡淡问道:“陛下吃惊吗?”

他在质问。

没有半分恭敬的语气。

其他官员们看到这怪异的一幕,解释一头雾水,疑惑的看着陈牧与皇上。

“你……是来笑话朕的?”

季珉眸子阴冷。

哪知陈牧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他:“难道不可以吗?”

“放肆!”

旁边的荣公公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陈牧尖声怒道。“陈牧,你知道你再跟谁说话吗?还不赶快跪下跟陛下谢罪!!”

大厅内的其他人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皆不敢说话,一个个站在旁边看着。

众人震惊于陈牧竟然敢跟皇帝这么对话。

这家伙疯了不成。

“东州城共有五万百姓,最后只剩下了两万多人。”

陈牧语气缓慢,尽量让自己吐出的每一个字钻入皇帝的耳中。“我本来是可以救下这两万百姓的,可最后……全都变成了尸体。陛下,你觉得这是谁的错?”

季珉死死盯着陈牧,就像是一条眼镜蛇王,盯着挑衅它的小老鼠。

他哼笑几声,口气阴冷刻骨:“你的意思……是朕的错?”

“风华城四万百姓,有三万人幸存。”

陈牧一字一顿道。“这三万百姓是可以活的,可现在呢?还剩下多少?陛下,您觉得这是谁的错?”

大厅的气氛僵冷,大厅内竟隐隐有着肃杀之感。

察觉到不对的玄甲护卫来到了皇帝的身后,警惕盯着陈牧,手指按在刀鞘上。

而白纤羽莲足轻迈半步,与陈牧并肩。

她细腻如玉的皓腕上缠着一条漆黑的鞭子,如一条随时发起攻击的毒蛇。

灵韵美丽的杏眸掺着冷意。

此时的她不再是大炎朝廷的朱雀使,只是陈牧的妻子。

一个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夫君的妻子!

气氛愈发僵持,似乎让人喘不过气来,不少官员额头渗出了冷汗。

皇帝镇定自若,面带不屑。

可他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却发颤不停,无数的杀意涌上心头,恨不得现在就拔刀杀了陈牧。

身为皇帝,哪怕太后执政掌权,但从未有人敢如此不敬。

似乎在陈牧的眼里,他就是一个罪人!

可笑!

可悲!

可恨!

当然,季珉也坚信陈牧不敢在这里动手弑君,只要他敢动手,那么他和他身边的所有女人,全都得死!

即便逃了,这天下也无他容身之所!

所以在皇帝矜傲的自尊心下,他摆出一副懒得与陈牧争执的高冷表情。

嘴里只吐出一个字:“滚!”

这是高姿态的威信。

更像是上位者展示自己宽宏胸怀而赐予的宽恕。

旁边的荣公公怒指着陈牧:“陈侯爷,你要明白你现在应该去做什么,风华城的责任更在于你!陛下一路救了多少百姓,这些都是在给你收拾烂摊子,你还有脸敢来质问陛下……”

荣公公喋喋不休的斥责陈牧。

陈牧目光看向大厅外的那些百姓们,他们有的人恐惧哭泣,有的人麻木空洞,有的人哀思亲人……

虽然是人,可更像是一个个羔羊。

随意被背后的人们玩弄着。

陈牧眼睛有些红,这里的红不仅仅是悲伤,还包裹着一层无法熄灭的火焰。

“陛下,邓文生求死前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陈牧问道。

季珉没有吭声,脸色阴沉如墨。

“我相信并不是陛下蠢,而是你身边总有些谗疾小人左右你的想法。若不清除这些垃圾,陛下还会犯下更多的愚蠢……”

陈牧似笑非笑。

这笑意看着有几分渗人。

荣公公面庞憋红:“陈牧,你真以为自己成为侯爷便可以藐视圣上吗?你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圣上赐予的,你——”

“唰!”

银灿灿刀芒划过一线,刺亮如瀑!

噗——

荣公公的头颅飞起,喷溅而出的鲜血直接浇了旁边的皇帝满身,脸上一片血染。

冰冷锋利的刀刃距离皇帝的脸颊仅有毫米之间。

几根发丝断落。

而毫无心理准备的季珉这一瞬懵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温热的血液顺着俊秀的脸颊滴滴而落,将他的思维全部剥夺。

裤裆里,似乎也有一摊温热。

大厅内一片死寂。

在场所有人全都张着嘴巴,陷入了呆滞。

就连那玄甲护卫也被陈牧所散发出的磅礴煞气给震住了,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生怕出手后,对方把皇帝给斩了。

“荣公公为一己私欲,故意朝府衙隐瞒尸人之事,将其放任于府中。今日,就让我陈牧为陛下清君侧,免得陛下以后……再犯下蠢事!”

陈牧收回鲨齿巨刀,转身走出大厅。

一时竟无人敢拦!

而这转身,也代表着陈牧与皇帝的彻底决裂……更准确说是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