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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打算跟谁睡?”

红竹儿乜眼笑问。

曼迦叶头也不回的冷冷道:“一个人睡。”

“行,那我跟师父睡。”

红竹儿故意将‘师父’二字拉长,笑盈盈的盯着陈牧。“毕竟徒儿侍寝师父乃是常理规矩。”

“随便。”

曼迦叶丢下一句,身影消失在隔间。

夜深入静,月色浸凉。

本以为女人是在开玩笑的陈牧正准备休息,没曾想红竹儿竟真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小心玩过火。”

看着准备脱衣的女人,陈牧很严肃的提醒道。

他倒是不介意对方投怀送抱,反正以这女人的性子睡了也无需对她进行负责。

但这女人明显是要逗弄曼迦叶,就怕真玩出火来,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毕竟他可是世上最有魅力的男人。

至少男人是这么认为的。

红竹儿竖起玉葱般的纤指抵在自己唇瓣上,示意陈牧噤声,妖媚的眼眸以淘气少女般的方式眨了眨,然后只脱掉自己的外衫,里面却包裹严实,上了床榻。

“进来。”

她拉过被子,示意陈牧躺进来。

陈牧无奈,钻进了被窝。

尽管两人保持了些许间隙,但红竹儿身上的体香如罂粟花般活跃着陈牧腹内的焰苗。

“真是妖精啊。”

陈牧暗叹了口气,索性转过身子背对着女人。

哪知女人一只手臂主动伸过来搂住他的腰,凑近了几分,红唇吐出的热息喷在男人的后颈:

“这次混入皇宫,是你拿下迦叶的最好机会,如果错过,那你这一辈子就真的错过了。”

“我女人很多。”陈牧一语双关。

男人的意思很明确,曼迦叶不可能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而他也不可能为了曼迦叶放弃其他女人。

有些时候他和曼迦叶属于一类人,占有欲很足,极为霸道。

同类型的人自始至终都天然排斥。

红竹儿微微一笑:“你要明白一件事,从古至今女人在这世上的地位始终处于弱势,哪怕如今太后执政,只要男女道德观念的根本无法扭转,那也改变不了什么。你娘子朱雀使比迦叶更为霸道,可她终究还是妥协了,是因为什么?”

“因为……”

陈牧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下去。

但红竹儿替他补充了:“因为她很爱你,但更重要的是,女性传统的观念给了她妥协的理由和台阶。

我和曼迦叶都是一样,口口声声说着讨厌男人,可从不否认我们只是男人的附属品。假如某一天我们喜欢上了某个男人,即便心里再不愿,也做好了接纳其他姐妹的心理准备。

陈牧啊,你跟其他男人不一样,这一点我早就发现了。

你对身边女人都很尊重,这在这个世界是极罕见的,似乎有些时候你把她们放在了平等的一面。这种潜默化的行为是很让女人开心的,迦叶也不例外。

但是她这个人很容易放弃,如果在离开皇宫前你还没有拿下她,她肯定会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飞去哪儿?”

男人问道。

“飞去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相信我,这世上只有我对她最了解,她现在处于纠结的时候,心理最脆弱的时候,你可别错了良机。”

“道理我都懂,可你为什么现在要脱我衣服啊。”

“舍不得色相坑不来姐妹,为了好姐妹的终身大事,我也只能牺牲一些了,反正我的身子本就是你的。”

“你真是……”

“不要脸的骚货?”

“呃……这是你自己说的。”陈牧苦笑,也不知该不该阻止这女人脱他的衣服。

不过电灯泡终是及时出现了。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不知什么时候曼迦叶出现在了床前,一袭白色单衣,曼妙有致的身材隐浮而动。

曼迦叶阴沉的看着床上的狗男女冷冷说道:“临走时白妹子特意交代我,一定要看好你,别随随便便跟某些不要脸的骚狐狸搞事情。”

陈牧无奈:“我是被动者,你莫要冤枉我。”

红竹儿刻意将自己的螓首埋在男人胸口,用娇滴滴的口吻说道:“可我也答应过白妹子,要保护好她的丈夫,皇宫危机重重,只能贴身保护了。”

曼迦叶粉拳捏的咯嘣蹦响。

“随你们的便!”

她低声骂了一句不要脸,转身离开。

可走了几步后她又顿住身子,深呼吸了几口,一番纠结后终究还是返回到床前冷声道:“就你那三脚猫的修为能保护个锤子。”

说着她竟也躺在一侧,将陈牧推开些距离:“还得靠我保护。”

见此情景红竹儿差点笑出了声,忙咬住陈牧的肩膀方才止住笑意,故作不满道:“你的修为又能比我高到哪儿去。”

“要不比划比划?”

“算了,我打不过你。”

红竹儿慵懒起身,素手一撩长发无奈道。“你这一保护,地儿更显得挤了。罢了,有你一个人保护就够了,我去外面睡。”

她冲着陈牧递了个隐蔽的阴谋得逞眼神,很利落的下了床消失在两人视野里。

陈牧再次感慨。

闺蜜果然就是用来坑的。

红竹儿走后,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尴尬居多。

曼迦叶也想离开,可又觉得自己这一走会被对方给看扁,只好硬着头皮假装睡觉。

听着身旁女人的呼吸声,陈牧欲要开口,却被女人先一步抢口:“闭嘴,睡觉!”

陈牧笑了笑,索性侧过身子盯着对方。

虽然曼迦叶是背对着他,但不妨碍男人欣赏她的身材。

“再看挖了你狗眼!”

“不是吧,你脑袋后面也有眼睛?”

“我不用看就知道你这货在做什么,整天脑子里就是那些恶心玩意。”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有些时候,我觉得你很可爱,有些时候我又觉得你很讨厌,而还有些时候,我觉得你……”

迟迟没听到陈牧的下半句,曼迦叶忍不住问道:“觉得我什么?”

陈牧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了。”

被吊起胃口的女人捏了捏拳头,转身直勾勾的盯着男人:“存心找打是不是?像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有屁能不能放完?”

“你能不能淑女一些。”

“不好意思,淑女不了。”女人语气硬邦邦的。

陈牧微叹一声:“我还是希望以前的你,虽然大大咧咧的,真的很可爱。有些时候还故意引诱我,即便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像个傻子……”

“你才是傻子!”

曼迦叶欲要回怼,可望着男人眼里似被柔波捣碎的温柔,将生硬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她一把扯过被子盖在头上,侧身背对着男人,闷声道:“赶紧睡吧,如果真的想女人就去找红竹儿,别对我动心思,我对你没任何感觉。”

陈牧想要掀开被子,却被女人抓得很紧。

他干脆伸长手臂将裹着被子的女人抱在怀里,柔声道:“那就睡吧,这样贴身保护很不错。放心,我不会让你占我便宜的,我是正经人。”

曼迦叶娇躯一颤,身子僵了片刻后又缓缓放松,并没有挣脱。

她依旧如鸵鸟般缩在被窝里。

两人以这种奇怪的亲昵方式安睡。

隔间外,红竹儿环抱着双臂,斜靠在门柱一侧望着天上皎洁残月怔怔出神,姿态慵懒。

听着里面没了声音,她唇角挂起一道妩媚弦月似的笑意。

身为闺蜜的她最了解曼迦叶了。

虽然两人平日里因为很多事情吵吵闹闹,嘴上说着怨恨彼此,但这世上没有比她们更贴心的姐妹了。

曾几何时,她认为她们此生不会与任何男人有瓜葛。

可感情这东西确实很玄妙。

如果迦叶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安安稳稳陪着喜欢的人渡过余生,她倒是衷心祝福。

至于她自己……

红竹儿眼神黯淡,轻抚着自己的心脏,自言轻语:“夺回属于我的东西,便寻个地方隐居吧。”

她和曼迦叶终究有着本质的区别。

她对爱情这东西并不感兴趣。

即便陈牧和她发生关系,她也不会对这个男人动半点感情,只当对方是过客。

绝对的理性和厌倦的情绪,注定让她独孤一生。

当然,这没什么不好。

只要自己过的舒心快乐,孤孤单单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红竹儿轻吐了口浊气,张开双臂微仰起脸颊去感受清冷无形的寂静月光。

她轻轻撕下脸上的伪装。

娇艳皙白的面庞就像是蒙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艳的脱俗,俗的超尘。

“这样挺好。”

——

白纤羽静坐在院内的凉亭间,眺望着皇宫方向,幽然而清澈的眸心里满是忧虑。

刚刚沐浴过的她并没有精细梳理发丝。

如瀑的乌亮长发好似天工抹下的绸滑黑墨,随风拂动,格外飘逸清雅。

配合着一袭白裙,当真如仙子下凡。

“也不知夫君在皇宫如何了。”

白纤羽幽幽叹息,期盼着陈牧那边能一切顺利。

如果不是害怕扰乱了夫君计划,她甚至都想暗中闯入皇宫去探查一二。

回想起与陈牧的点点滴滴,似乎很多时候自己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对方独自办案涉险,解决一个又一个困境与难题,真正帮上忙的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