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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些精彩事迹就这么淡忘实在可惜、”

“把她们两个带下去,禁足思过!”她双手捂住耳朵,秀目紧闭,仿佛听到噩耗般拼命地摇头:“我娘是被诬陷的,不许说她的坏话,不许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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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说……”

韶姗气愤地推开宫女,侧头瞥见那抹明黄的身影,心生一计:“当然,你娘对你还不错。当初她私(情)败露,便赶在爹写休书之前自尽,才保住了你的嫡女身份,你感激她也情有可原。可是,这改变不了她是荡、”

“闭嘴!”她哭喊着,泣不成声,颤抖着去捂韶姗的嘴,韶姗却突然弱不禁风地倒下,委屈地望向他:“皇上恕罪,臣妾一时口快,道出了实情,冒犯了姐姐……”

“都给朕退下。”他皱着眉,懒得敷衍这些无聊的戏码。

她幼时母亲被逼自尽,还未过头七,父亲便急不可耐地迎娶了早有私情的女子,此后她便一直受异母弟妹的欺负。这些他都知晓,只是、这不能成为她嫌贫爱富、背信弃义的理由。

“我和韶家大小姐是指腹为婚,可惜后来家道中落,父母又重病缠身,贫病交加中韶家从未派人探望。她更于几日前将订婚的玉如意寄回,我上门理论,却被乱棍打了一顿……听说她预备进宫了。”落魄书生摇头哀叹,道不尽的苦涩。

那叹息声如藤蔓般在他心底缠绕,她的一颦一笑在他眼中皆成了虚伪的面具,每到心动之际,又心生厌恶。就这么僵持着,年华澌澌地淌了三年,夫妻之情却好似纸鸢的长线,虽握在手中,另一头却摇曳在云端。

*

阳光渐暖,枝头的残雪开始消融,她的脸色却愈加苍白,仿佛呵气而化。

“皓轩哥哥,我好害怕。”她倦怠地坐在假山上,轻柔的声音宛若梦呓:“你可以抱抱我么。”

他坐到她身侧,将她拥进怀里,才发现她浑身冰冷,忙解下外裳给她盖上:“病了吗,怎么不传太医?”

“皓轩哥哥,你说人死后会去哪里?”

“好人会上天,坏人只好下地狱了。”

“可我做过一件坏事呢。”她抓着他的手,仿佛受寒的小鸟眷恋着最后的温柔:“当年父亲催着我进宫,我虽已许过人家,却还是听从了他的安排。那家人时运不济,长辈又卧病在床,日子过得非常贫苦,我实在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皓轩哥哥,我有隐疾,总是心口疼,一直靠药维持着,活不长的。父亲说我要是执意履行婚约,他便将我赶出家门,我总不能去拖累他们……我悔了婚,那家人肯定恨透我了,我会下地狱吧……”

“不会的、不会的!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女孩。”他抱紧了怀中的人,却惊恐地看见她唇角溢出的鲜血。

“真的么?”她苍白的脸上已血气全无,唇畔的笑容却漾着霞光:“我从得病起,就一直猜想自己会怎么死,但从不敢奢望有这么温暖的怀抱。”

“谢谢你肯陪我最后一程,好在你不喜欢我,不用难过。”她恬然阖目,如倦怠地花朵。

“谁说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他哽咽着,只觉一股剧痛从胸口喷涌而出,自己明明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询问、可以了解,可以走进她的心里。然而自己却什么都没做,只给了她一次又一次的调侃和嘲弄。

“韶梦、”他贴着她冰凉的脸颊,泪如雨下。没有岁月可回首,没有往事能追忆,有的只是这瞬间,你凋谢在我的怀里、盛开在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