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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太妃死的太突然,突然到连崇康帝,在惊怒之余,都准备在默认中,以强法镇压一切!

至于身后名,就留给后人分说去罢。

没有谁敢在这方面狡辩,信口雌黄,还要脸不要脸了?

却不想,还有人果真不要脸,能从这个角度去洗白。

貌似,还有点道理……

就听贾琮继续道:“天下的确多有人妄议陛下,诋毁圣恭,更有无数人希冀臣不得好死。

然究其根本,此辈之所以诋毁圣恭,想要诛臣,无非是因为陛下命臣赴江南复建锦衣,在此过程中,臣查出了江南诸世族谋逆枉法之事,间接推动了江南新法大行。

然人证物证俱在,岂容抵赖?

如江南盐商之首白氏,聚盐丁数千余,用沾染的鲜血淋淋之双手,聚集无数财富,更是一封书信便能调动两千兵马,三品文官驱之如走狗。这等逆贼不诛,大乾岂能安宁?

但因其惯会以金银贿赂扬州桑梓百姓,故而臣杀之时,百姓多骂臣。但是,谁能说此为臣之错?若此为大罪,臣愿一肩担之。

陛下,臣不过行微小之事,只因得罪受利益者,因而背负骂名无数。陛下雄才伟略,革千年王朝未有之新,得罪之人,何止十倍于臣?故而无数奸佞想无数阴私毒计,妄图伤害圣恭,诋毁圣恭。

虽如此,臣坚信,陛下不惧,臣亦不惧!

为大乾江山计,为华夏千古春秋计,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纵此途奸邪遍布,虎狼当道,然义之所在,臣虽九死尤不悔,以报皇恩!”

刘孜:“……”

宋广先:“……”

娄成文:“……”

赵崇:“……”

看着崇康帝冰冷的目光渐渐化开,眼中的冰寒、颓败和疯狂之色收敛尽,宁则臣老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然后开口问道:“冠军侯此言大善,为人臣者,便当有此虽千万人吾往矣,九死尤未悔之担当和大义。只要是对的,就不怕民众怨骂,因为总有一日,他们会明白朝廷的苦心。冠军侯不愧是牖民先生和松禅公的弟子,深得忠孝仁义之教诲。不过,冠军侯以为,当下流言广众,物议汹汹,当如何处之?”

贾琮看了崇康帝一眼,见其虽未开口,但眼神中罕见的有鼓励之色,心中明白,到底涉及三位太妃之死,崇康帝确实不好开口,因而对宁则臣道:“本官为锦衣卫指挥使,代陛下执掌天子亲军,本就有辟妖言,诛奸邪,正视听之责。乱局当用重典,无非严惩之。”

宁则臣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皱眉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言路不通,非社稷之福。”

贾琮沉声道:“百姓在底层,许多事都看不清楚,三人成虎,曾子杀人,朝廷无法一一去说服教化,所以,只有严惩妖言惑众者,才能使得谣言止于智者。所谓言路,当是言之有物之言,而非道听途说,就敢诋毁圣恭之言!若放任这等妖言之路大开,才非社稷之福!宁相为首辅,当朝第一重臣,当不惧讥谗,行霹雳手段,才显大慈悲之心。优柔寡断,反给别有用心之辈,蛊惑圣聪之机!”

刘孜、宋广先、娄成文:“……”

宁则臣思量一二后,看向御座上的崇康帝,伏地请罪道:“冠军侯所言极是,此皆臣之过也。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刘孜等人心里一万头喷火兽喷着三昧真火踏过,也只能跟着伏地请罪:“臣等昏聩,险置君父于险地,臣等死罪。”

不是他们词穷,实在在贾琮每一言都打着天子大义,让他们在御前实在无法反击,也不能反击。

但是他们都知道,自今日起,本就多疑猜忌的崇康帝,必会对他们产生忌惮提防之心,圣眷将衰。

而康王、宁王、定王三人,更是瘫软的地上,连说话的勇气和力气都没了。

他们不傻,知道他们将要迎来什么样的下场。

更让他们心碎的是,他们的母妃,多半要白死了……

此刻,他们三人甘愿化成厉鬼,将那个信口雌黄的小畜生撕皮拆骨,尤不解其心头之恨。

但此刻,已无人搭理他们。

崇康帝看着殿内匍匐之臣,沉默了些许功夫后,心中长长呼出口气,而后声音淡漠道:“朕,要为太妃治孝,朝事暂由元辅监政。”

说罢,站起转身,往殿后行去。

快行至九龙柱转角时,又传过一言来:

“贾琮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