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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很不服气,说道:“他留下的这么多烂摊子,他连我的四成都没有!”

吕后瞥了他一眼,认真的问道:“当初你阿父想要定都雒阳,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嘛?”

刘长不屑的笑着,“还能是因为什么,阿父是想要跟周室比一比高低……”

刘长说了一半,猛地惊醒,“难道是因为……”

“对,就是因为你阿父觉得关内养不活太多人,往后需要关东运输粮草,消耗会越来越大,总有一天会压垮庙堂,导致关内粮荒……且若是遇到战事,敌人只要堵住了粮道,关内就会出现大问题。”

刘长惊呆了,“可那时的关内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人……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对,当时刘敬和留侯分别上奏,请求以长安为都。”

“留侯没有明说,可他的意思是,天下还没有真正的平定,雒阳距离敌人太近,必须要挑选一个最有利于防守的地方……”

刘长眯了眯双眼,轻声说道:“异姓诸侯……”

吕后这才说道:“所以我才说你只有你阿父的四成。”

刘长还是有些不服气,可没有方才那么激烈了,他反问道:“那他怎么就没有留下什么万全之策呢?”

“你阿父连死都不在意,哪里还在意这个,弄好了是你的本事,弄不好与他何关?”

刘长抿了抿嘴,忽然拍了一下膝盖,“阿母!我有办法了!”

吕后被他吓了一跳,不好气的问道:“什么办法?”

“我准备迁都到雒阳,改国号为唐,我当唐始皇,安就当二世,传以千世万世,我愿意尊您为大唐圣太后,追封阿父为汉厉王……”

刘长正兴致勃勃的阐述着自己的想法呢,吕后便已经举起了手里的木棍。

“不是!阿母!你先别打!不改也行!哎!阿母!”

……

“陛下!!!”

周昌刚说出了前半句,刘长便主动为他接了后半句。

“不可啊!!!”

刘长说完,便抱怨道:“朕就猜到是这一句了,你每次都是不可,什么时候能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可以呢?当初朕还年幼,不懂事,不就撞了您一下嘛?何必这么记仇呢?这都二十年了吧?您还处处针对朕,反对朕……”

周昌摇着头,“陛下,臣并非是针对您,只是迁都之事,绝非是小事,这是动摇国本的大事,您怎么能就这样做出决定呢?”

“您的意思是,应该召集群臣,让他们商讨出迁都,然后再迁?”

“陛下,从我大汉高皇帝以来,庙堂全力经营关内,各方面都已经妥当,连新城都已经修筑完成了,这个时候,您要迁都到雒阳,那原先那些不就白费了嘛?”

周昌的说法很简单,大汉这些年用心治理,迁徙人口,开垦耕地,修建城墙,建筑,各方面都已经变成了大汉最顶尖的,结果你就要放弃了,这如何能行啊?

而且,这国都是大事,哪有说迁就迁的?

看到周昌的态度如此坚决,刘长再次迟疑了起来。

周昌说的倒也对,冒然迁都,肯定会遇到很多的问题,例如他住在哪里?南宫住得下嘛?百官住在哪里?士卒们驻扎在哪里?长安怎么办?

看到刘长迟疑的模样,周昌比他还担心,他是真的害怕这位昏君真的干出迁都改国号的事情。

这样儿戏的事情,放在这个昏君身上,那是一点都不维和,这厮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

送走了周昌,刘长心里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刘长每次遇到了困难,都喜欢散步。

而这一次,他准备在皇宫外散散心,这样也能解决问题,不过,路线还是要明确,一路直扑陈侯的府邸……

陈平在家里休息了很久。

跟其他那些病重的人不同,陈平还是像过去那么的风度翩翩,一脸的平静,压根就看不出这是一个有病的人。

刘长看到他那红润的脸,心里都有些狐疑,这厮是不是威胁了夏无且来骗自己呢?

怎么看,这厮都不像是有病的人啊,看起来怎么比张不疑还要健康啊。

先前武最谋反,张不疑在皇宫内发现了陈平的踪影,当时刘长还想要将他带过来问罪,只是太后却派人告诉刘长,让他不要质问陈侯。

还告诉他,陈侯当时前来,就是给自己的犹子求情的。

刘长虽然不相信这个说法,但是也没有再去质问陈平这件事。

陈平礼貌的请刘长上坐,自己则是跪坐在了他的面前。

“仲父啊,您近来可好?”

“不太好。”

“太医的药没有作用嘛?”

“有些作用。”

两人寒暄了几句,刘长方才说起了漕运之事,最后又说到了迁都的事情。

陈平不假思索的说道:“陛下可知道陪都?”

“陪什么??”

陈平认真的说道:“当初炎帝都陈,而别营曲阜,黄帝居轩辕之丘,而别置逐鹿,来往无恒,大禹都阳城,而别都安邑,商有三亳,周有五京……陛下何不设雒阳,晋阳为陪都?暂时在雒阳扩建南宫,在晋阳扩建唐王宫。”

“庙堂可以将关内治理起来,那治理雒阳,晋阳自然也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陈平给出的建议很简单,不迁都,直接设陪都。

先用陪都的方式治理着,若是实在缺粮食,那就直接前往陪都,作为陪都,国都所有的东西,这里也是有的,天子去哪里都方便,而迁徙的地方自然也就可以从长安变成雒阳,乃至是晋阳,如此一来,就更大的减轻关内地区所承担的压力。

陈平详细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并且很上道的说道:“臣这就提笔,将诸多想法写给陛下,陛下可以拿回去认真观看,再稍微修改一下……”

刘长自然是哈哈大笑,满脸堆笑。

“朕这为您取来笔墨!”

在刘长的注视下,陈平认真的书写了起来。

一旁还放着茶,陈平写上几句,就要抿一口。

陈平的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每次拿起热茶的时候,那手总是会微微的抖动。

笔迹还是很工整,很好看,只是,书写的速度却异常的缓慢。

刘长看着陈平那微微抖动的手,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凝重。

等到写完的时候,陈平已经是汗流浃背,只是,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里天生就带着一丝不屑,将这奏章交给刘长之后,他不动声色的藏起了自己的双手。

“仲父啊……操办大事,还是得靠您啊。”

“您那犹子的事情……”

陈平摇着头,“他误交匪类,我当初就是害怕他出事,方才特意为他安排职务,却不想,最后却是这个职位要了他的命,时也,命也,陛下不必多说……”

刘长点了点头,“好,那就请您好好照顾自己,朕改日再来拜访。”

……

厚德殿内,周昌惊讶的看着手里的奏章。

“对呀,我们可以设立陪都啊?”

“陛下,这是谁人的主意?”

刘长不假思索的说道:

“乃是曲逆侯平言之。”

周昌一愣。

这真的还是我家那个昏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