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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是啊,若是夏侯灶带路,指不定将他们带到哪里去呢。”

吕禄却没有跟着笑,他依旧严肃。

“陛下……我跟了您十余年。”

“所以呢?”

“我能知道陛下是在装模作样还是真的开心。”

刘长沉默了半响,拍了拍吕禄的肩膀,转身朝着厚德殿走去。

张苍很快就完成了对新礼法的改进,随即,大汉通过朝议来确定新礼法,这新礼法五十篇,彻底稳固了韩婴在儒生们里的地位,尽管如今的儒家学派已经站不住脚,甚至被法家反追,成为了第三名,可凭借着新礼,他们却抛弃了过去一些不为刘长所喜爱的部分,开始逐步爆发出自己全新的活力,刘长觉得,他们终有一天能达到与黄老并肩的地步,不过,想要超过黄老,那就怕是有点难度了。

大概是因为礼法涉及到了学问难题,刘安也出现在了朝议之中。

当韩婴起身接受赏赐的时候,刘安的眼神有些古怪,什么都没有说。

他没有想到韩婴能恢复的这么快,甚至还真的学到了自己的精髓,开始对自己的主张进行改进。

刘安还是没有生气,甚至都没有在意。

韩婴所想的部分,他很早就已经想过了,只是没有完成权衡,没有急着去书写而已……做学问是不能着急的,越是着急,失败的时候就越是惨烈。

看来,还得找时日来教一教他不能着急的道理。

刘安笑着,就如刘长所说的,这厮已经完全找回了自己的信心,他不再惧怕自己的失败,就连韩婴这样的人物,在刘安眼里,也是可以被轻易击败的。

或许是注意到了太子的凝视,韩婴在回到自己位置的时候,笑着朝太子点了点头。

就在他们举办朝议的时候,刘赐和董仲舒却站在宣室殿老远的位置上,看着宣室殿的位置叹息。

主要还是董仲舒在叹息,刘赐倒是无所谓。

“别总是叹息了……你比他们都要小,打不过他们也是正常的……人家都可以当老师来教导你了,你想击败他们,谈何容易啊……”

“可惜了,这本来是公羊春秋最好的一次机会。”

董仲舒并没有因为年纪尚小而给自己开脱,他的目光很是坚毅,“迟早有一天……我会击败他们所有人的。”

“其他人倒是好说,只是我大哥,你怕是无法击败……他可不是一般的学问家啊,要是哪天我阿父去见大父了,那他就是皇帝……你准备去跟皇帝辩论??你知不知道跟我阿父辩论的那些人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

“输的去服徭役,赢的去见泰一……”

董仲舒认真的说道:“太子殿下并非是不讲理的,若是他为我的学问所打动,他一定会接受。”

“你的意思是我阿父不讲理?”

董仲舒浑身一颤,“我可不曾如此说过……陛下乃是开元圣人……”

刘赐却格外得意,“你就说吧,你是打算去见泰一还是认我当姐丈?”

……

厚德殿内,朝议结束后,刘长就领着韩婴,张不疑,张苍等大臣们来到了此处。

几个人分别坐在刘长的身边,礼法再次得到完善,在群臣的眼里,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几乎相当于再次确定正统。

不知为何,吕禄并不在这里。

张不疑笑着抬起头来,“陛下……”

“陛下英明!!!!”

“如今新礼设立,天下定然仰慕与陛下之恩德,遵守陛下所拟定的律法,效仿陛下所提倡的礼法,从而使得国泰民安,大汉永治,陛下之功德,虽尧舜所不能比……”

张不疑目瞪口呆的看向了一旁,韩婴此刻正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对天子的敬仰。

这年头,怎么连宠臣都开始卷起来了呢?

先前有个叫董仲舒的小崽子,那家伙年纪小,自己也就不计较,可你是什么意思?居然当着我的面来夸赞我的陛下??

张不疑并不厌恶他人来夸赞陛下,他觉得陛下受得起众人的夸赞。

但是吧,张不疑无法接受自己刚开口的时候就被人抢了先,就是要夸赞,也得等自己夸完后再夸!

乃公可是从大王年幼时开始夸到了如今的,你算什么东西啊?!

韩婴完全没有注意到张不疑那愤怒的目光,还在继续诉说着自己对陛下的敬仰。

张苍低着头,心里长叹。

这庙堂迟早要毁了……张不疑是越来越多了,直臣却是越来越少……再过几年,怕是朝议都会变成一群大臣在那里吹捧陛下的功德吧……

刘长倒是很享受,笑着称赞了韩婴几句。

“礼法既然定下……那就要不能出错……尤其是太学……你们要尽快淘汰掉原先的烂东西……让儒生们开始治新礼!”

刘长认真的给众人说着往后的目标。

就在此刻,忽然有人走进了厚德殿内。

看到来人,众人惊诧,顿时起身,包括刘长也是如此。

因为来人是大汉唯一认证的太后。

吕后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刘长自幼凭借着挨打的经验学会了看阿母的心情,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情好坏。

群臣虽然有很久不曾见过太后,可是当年迈的太后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们心里还是哆嗦着。

太后的阴影让他们永生不忘。

刘长赶忙让群臣先行告退,自己则是换上了谄媚的笑脸,上前搀扶着太后坐下来。

“你这竖子!!”

“我听闻……你想要领兵出征身毒?!!”

吕后一开口,刘长就苦笑了起来。

“禄这个狗东西,到现在都没忘了给您告状……我非抄了他的家……”

当时就只有三个人,而太尉不可能对太后说,泄露这件事的只能是吕禄。

“阿母……我是这么想过,但是太尉说我一出长安就容易出事……所以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不去了,让周亚夫代替我过去了……”

“阿母曾告知我君子不立在危险的墙壁下,我可是不曾忘却的……”

听着刘长的话,吕后的脸色却没有缓和。

“还不说实话?!太尉是提起了我,你才放弃了这个想法的吧?!”

刘长再次咬着牙,“抄他家,诛他……咳咳……阿母,我不去,我不去,您放心吧。”

吕后直勾勾的盯着刘长的脸,“我何曾说了让你别去?”

“啊??”

“我大汉天子,各个英勇善战,你阿父在年迈的时候,还三次亲自出征,讨伐冒顿,讨伐陈豨,歼灭英布……难道在你阿父打仗的时候,他身边就没有比得上周亚夫的将军吗?!”

“您的意思是……”

吕后大怒,骂道:“竖子!当真以我为软弱老妪不成?!我身边有诸多子嗣陪伴,多你一个又如何?待在我身边又有何意?何以不出征,砍下敌人的首级来为我献礼?!”

“大汉的天子,岂能不去打仗?!”

“你居然敢这般轻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