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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先生欲哭无泪,顿时瘫坐在地上。

“让他进来吧。”

很快,韩安国就出现在了田先生的面前,韩安国的脸色有些苦涩,朝着老师大拜,随即说道:“请老师莫要怪罪,我也不想来惊扰,只是我又有几个地方想不明白,故而前来请教……”

田先生欲言又止,假笑着问道:“为什么不去问问周公,刘公他们呢?”

“唉,弟子愚钝,大概是气到了他们,他们都闭门不见,游学去了远方,不愿意再教导我……也就是老师宅心仁厚,不愿意放弃我。”

我特么是跑的太慢了!

田先生暗骂了一句,随即问道:“好了,你说吧,你又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老师,这些时日里,我苦读韩非子的书籍,又有了些疑惑的地方,人不期修古,不法常可,论世之事,因为之备……也就是说,所有政策都是要按着发展而去拟定的,这种发展是永恒的,是不会停止的,荀子说:天地合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更是阐述了这种变化不只是存在与天下大政,更是自然的一种变化,黄老也曾说过人要顺应这种自然的变化,自然的变化之中存在着大道理,而墨家却认为天下人政跟自然的变化是紧密联系的,我在想,这天下大政的演变跟自然的变化是否也是同一种呢?其中作为治理政务的人对自然和天下大政的认知是否会影响这种进程呢?若是今日的政务……”

田先生深吸了一口气。

“你的想法啊……你这想法,是因为改制的事情吧?”

“是啊,都说过去的政策不再适合与当下的国情,因此弟子方才有些疑惑……弟子本以为的改制与贵人口中的改制不同,这是因为我的才能不足,看不到其中的变化还是因为在不同的人眼里的中的变化是不同的呢?”

“我……”

田先生的额头上不由得开始滴下汗水。

“那你自己是怎么觉得呢?”

田先生顿时用出了老法宝,反问法。

“弟子觉得,这种变化或许是不可捉摸的,因为变化无穷,因此政策才需要不断的调整,就是为了附和这种变化……但是……”

田先生觉得压力越来越大了,支支吾吾的回答了几句,就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他当即引用了韩非子的几篇文章,也不管他合不合适,然后就让韩安国自己回去领悟。

韩安国有些无奈,“弟子愚笨,辜负了老师的教诲。”

“其实你并不愚笨啊……你所问的这些东西,说实话,我已经无法回答了,那些人外出游学,也是因为回答不出啊……你这学问在这几年增长的太快,诸多学派都有贯通,这谁还能教你啊……你不要再这般妄自菲薄,你真的很有才能……长安那边有考核,你为什么不去参与考核呢?你现在什么都会,去参与那些的考核,绝对能打破记录……”

“老师说笑了,长安人才济济,我哪里有这个资格,去了也不过是被人所耻笑。”

“耻笑?!我看你是故意来耻笑我的……”

“老师不必来安慰我了……我遇到了几个贵人,其中也有年纪与我效仿的,治政能力却强我很多。”

田先生终于忍不住了,“好,贵人是吧?这样吧,你下次去跟他们问这些问题,那些什么变化不变化的,都去找他们问!!你就看他们能不能回答的出来!你这都已经脱离了经学的范畴,我有的时候都搞不懂你问的是什么……你去问那些人吧,等到他们也回答不出来,你就明白了!出去吧!我往后要关门来修书,再也不教人了!!!”

田先生愤怒的将韩安国给驱赶了出去。

韩安国站在门外,朝着府邸附身行礼,既然田先生不愿意再教导自己了,那自己就得去找其他的老师,可最近,这梁国的名士都纷纷外出,不再教学,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或许,自己得去其他地方找一找名士来学习了,听闻那齐国的名士极多,学术氛围很不错,要不就去齐国求学,拜访一下那边的老师吧。

而刘长一行人此刻也在朝着梁国都城前进着。

吕禄此刻有些好奇的询问道:“陛下啊,我听那个叫韩安国的年轻人复述,怎么感觉他说的人有些熟悉呢?”

“肯定熟悉啊,不就是曲逆文献侯吗?”

“好嘛,这厮这般倒霉啊,这是刚去长安就被曲逆文献侯给教育了一番,故而失了信心,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啊……”

李左车摇着头,“我觉得也不全是。”

“或许刚开始是如此,信心被摧毁了,人就变得自卑,觉得自己的学问不值一提,但是我看他,不完全是蠢材,怀着谦逊之心来学习,总是能感受到自己的不足,越是有天赋的人,越是能轻易感觉到自己的进步,因此,他学的还不错,定是这种学习让他明白了自己的不足,才会变得愈发的谦逊……我当初也是如此,读的兵法越多,就越是觉得自己原先是个废物……人都是这般成长起来的。”

吕禄沉默了片刻,“可他看起来似乎有些谦逊的过了头。”

刘长却哈哈大笑了起来,“无碍,若他有真才实学,这种谦虚会让他走向更高的位置,对这种年轻人还是要多磨砺才行啊。”

“梁人大多桀骜,这样的人,在梁国也算是另类了。”

“若是有缘,说不定以后还能相见。”

走在道路上,忽然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争执声,似乎有人在围观,刘长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刘长好奇的推开了面前的众人,走到了最里头。

只见有几个游侠打扮的人围住了一老一少的两个人。

为首的那人正在大声的叫嚷道:“我看你这厮年迈,不与你计较,你却敢偷我的佩剑!”

“若是你将佩剑交出来,我还能放过你,否则,我就要抓你去见官!!”

“哦?有贼偷?”

长老爷咧嘴笑了起来,可等他定睛一看,却是脸色大变。

游侠头子此刻死死拉着老人的衣袖,脸色很是嚣张,“把我的佩剑还给我!!否则我就在这里打杀了你!”

他面前的老人和年轻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忽然,游侠头子觉得有人拍了下自己的肩膀。

“哎……”

游侠猛地转过身来,就看到一个极为高大的壮汉站在自己面前,比自己起码高出了两个头来,脸色不善,带着极大的压迫感。

游侠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你是什么人?!”

“乃公!!”

刘长一脚踹出,那游侠惨叫着就飞了出去,周边几个游侠大惊失色,急忙大叫了起来,刘长猛地扑了上去,顿时,犹如虎入羊群,这些人纷纷哀嚎了起来,被刘长丢来丢去,片刻之内,全部倒地。

刘长很是愤怒,“犬入的!连我的舍人都敢抢?!!”

“来,给我将他们的衣裳都被扒了!!”

被围住的季布一愣,急忙上前,抓住了刘长的手,来不及寒暄,低声说道:“算了吧,不要拔掉他们的衣裳。”

“季公?这些人明抢您的佩剑,您怎么还要为他们说情呢?”

“这佩剑就是他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