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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就将它吞了下去。(文學館停下喘息,撕下身上的破布条子草草的将伤口裹上。

肚中有了食物,原本已经麻木的身子也渐渐恢复了知觉,只觉得手指剧痛。不由得紧咬牙关,忍了一会才觉得好受些。正要转身离开,忽然二个泥猴一般的孩子扑到在被他抢了窝头的女子的尸身上,哀哀哭叫,一声一声的哭喊着“娘”。

萧处八浑身一震,转身就想逃走,然而这绝望的哭叫哀嚎之声犹如利刃一般直刺萧处八的脏腑,他刚才吃得又着急了些,瞬间只觉满口都是血腥的气味,一阵作呕,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再也强忍不住,将刚才吞下去的窝头全数又吐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满嘴都是血红的窝头渣滓。

萧处八好不容易咳喘才定,眼见着自己吐出来的秽物,跪伏在地绝望的痛哭起来,他的哭声嘶哑凄厉,却很快淹没在人群喃喃的念经声中了。

在狂热的诵经声中,云集在一起的二万多难民,犹如巨大的浊浪,为了生存,挟着毁灭性的力量冲破吞噬着鲁南大地一座座村落,沿着一个方向往大店庄方向来了。沿途留下的是无穷无尽的尸体。

云升观前,虽然天寒地冻,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难民营里的二万多难民已经被新道教的人动员起来环绕道观和难民营挖掘一条巨大的壕沟。

这条壕沟的规格是沟口宽一丈二尺,沟底款五到六尺,深一丈五尺。挖出来的泥土被堆在内侧的墙上,形成一道土堤,使得沟内侧的相对高度更高。

环绕难民营和云升观,大约需要开挖长达3公里的壕沟。工程浩大,令人生畏――更别说现在大雪封冻,土地坚硬,人工开挖极其费力。可是在道长看来,这是唯一可以保住难民营和道观的办法。

数万难民是一股毁灭性的力量,张应宸不管有多少21世纪的“法术”,在这为了生存而来的难民大潮前是十分脆弱的。面对已经被狂热和饥饿蒙蔽了头脑的群氓,自己必须有足够的手段将他们拦截住,让他们安定下来。

机关枪是最好的手段。但是叶孟言小队只有二挺轻机枪――太少了。只有用壕沟来阻挡他们了。

为此他动员了整个难民营里的二万多难民,又专门派人到大店庄去,请庄家帮忙――他还要动员大店庄和邻近各村寨的百姓,另外再商借大量的农具、土筐和扁担。

人好说――道长答应用粮食当工资,农具更不用说。本来是农闲,再者外流户和灭绝户都留下了许多没能带走的农具。给二万多百姓用足够了。

除了道长和临高来得归化民之外,人人心中都有疑惑:如此规模的壕沟,短时间内能筑得起来吗?庄三爷委婉地问道:

“何时可以完工?”

道长漫不经心地答道:“噢,十天内即可峻工。”

简直不可思议。的确,假如在十天之内完成,就能赶在难民到达之前。可是如此巨大的规模,就是官府来操作也得需要好几个月才能完工。

莫非这位张道长有大搬运术?庄三爷和庄家的主事爷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张应宸回到难民营。当即派人传话,要难民中带队参加过挖水渠、河道工程的百姓来见他。

挖壕沟本质上和疏浚河道、挖掘水渠没什么两样,用不着多少高深的工程技术――在中国。冬季修筑水利是农民在农闲时候经常要做得一件事,青壮年劳动力几乎个个都做过。

张应宸见过了打头的一百多个人,向他们说明了目前的紧迫情况和自己的打算。并且许诺,凡是参加挖掘壕沟的难民。另按土方数拨给额外的救济口粮。

难民们都把他当作救苦救难的神仙,现在既然“神仙”这么说了。又有额外的粮食供应,自然无不应从――难民们也怕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安定生活被人破坏。当下纷纷表示愿意马上动手开始干。

张应宸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又给出了具体的尺寸。

“北面的沟渠不要全部挖断,”张应宸指点着黑板,“留出十道过沟的土路,路的宽度只能容许一个人勉强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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