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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竟然要和这样的穷鬼下等人一起办差,可是回过头一想,千里为官只为财,这饷钱是实打实的。何况这是新朝,新朝用人不就是这样么,想当年樊哙还是杀狗的呢。

何况赵贵如今基本上是做了自己跟班,任自己颐指气使,决无不悦。自从有了赵贵,李子玉家里就多了个杂役――家里劈柴担水的阿贵全包了。李子玉的爹娘见赵贵勤快,平日里都是住在庙里,无依无靠,便将自家一处下房租给他住。

两人沿着街道漫步而行,他们每个巡逻班次至少要经过各个“签到点”8次。差不多半个多时辰就要经过一次,按照他们的巡逻路线来说,用不着紧赶慢赶,慢慢走就是。要干得事情也很简单:盘查可疑人员,检查道路路牌和各家门牌完整性,督促沿路店铺按章悬挂营业执照和卫生许可证,不许占用街道经营和堆放杂物;检查沿街的垃圾堆放点、粪缸有无做好遮盖工作――这些是巡警管理的重要工作。

这里的住户大多是中产之家,期间也夹杂着些大户人家。所以街面要比贫民小户聚集的里巷要好些,不但路面上有碎石铺砌,连垃圾脏水也少许多。因为是居民区,除了几个妇女领着小孩在门前洗菜做活,连行人都没有几个,自然也看不到什么“可疑人物”。

巡警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熟悉巡逻路线上的住户情况。潘杰鑫要求各派出所、驻在所的警员警对自己管片上的每家每户的情况都了如指掌。

“只有你们对自己管片上的每户人家都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们家里有几口人,几老几少,几男几女,你们才能在日常的巡逻中一眼发现出现的‘生人’。”潘杰鑫在课上再三提醒他们:要熟悉基本的民情。

“柳嫂子,洗米呐?”李子玉看到一个妇女正蹲在公井旁洗着大盆衣服,便打了个招呼。

“是两位差爷啊。又来巡逻了?”柳嫂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她长相普通,可是笑起自有一股亲热劲道,“前些天下雨还见你们出来,真是生受你们了。”

柳嫂子在他们管片上属于“出趟”的女人,三十多岁,人很爽利能干。丈夫在药铺里当伙计,她平日里做拉纤的“房牙”补贴家用――虽说没牙贴,可是在这一片替人拉纤典买房屋也有几年了。

能说会道人头熟,自然是警察局重视的“积极分子”,因而指导他们的归化民警察就要李子玉尽量与她多接触,没事也聊聊天。

他们一到所里,就由管片牌甲的组头带着,依次去了巡逻路线上的每一户人家,一来混个脸熟,二来也熟悉下基本民情。这也是慕敏的“群防群治”的一个基本做法。

大多数百姓对皂隶之流都是畏惧如虎。至于新设立的警察,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澳洲皂隶,所以新警政体制第一点就要和谐警民关系。通过牌甲组头去结识管区群众,建立较为熟悉的关系是第一步。

“不要刻意的去谈话――尤其是不要‘打官腔’,要多用聊家常的方式去交流。人在放松的时候会说出很多有用讯息来。有时候不经意的闲言碎语会带给你重要的案情线索。”归化民警察说,“你和赵贵只有四只眼睛,上班也只有这么几个时辰。要把管片上的群众都变成你们的眼睛和耳朵。”

“哪里,哪里,都是为元老院和人民服务嘛。”李子玉有文化,这些新套路张嘴就来,可是他也懂人情世故,一句高调之后马上又说,“吃粮当差,吃粮当差。既当了差,就得对得起这份粮饷――柳嫂你说是不?”

这话透着实在,柳嫂是个玲珑心窍的女人,见这年轻的小伙不打官腔人又长得俊秀,不由得多了几分好感,笑道:“是,是,是。自打你们来了,这里比以前太平多了。要往日,我出去倒个垃圾,还得锁院门。”

原来这市井之中,专有一种最下等的小贼,黑话叫“大把钱”,这号人没有“技术”,专候着平民小户人家出入门户不严的空档窜入院中偷窃,有什么偷什么,没有值钱东西的时候,一把扫帚一顶斗笠也要。赃物虽然价值不大,但是百姓毕竟也受了损失。是治安上典型的“小微案件”:案值极小,但是居民的反应很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