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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贵嫔下了马车,就不由自主地看向銮驾,等?看见时?瑾初下来,依旧不见邰谙窈的身影时?,她眸底情绪又冷了些许。

敬妃扫了一眼她的神情,也不觉得?意外,她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皇上只有一人,恩宠不会平白?变多,利益也只有那么点,邰谙窈越显眼,越招人嫉恨。

有宫人过来,恭敬地低声:

“各位主子,你?们的帐篷在后面,请跟着奴才来。”

杜婕妤好心?态地要跟上前去?,就听云贵嫔淡淡道:“仪嫔还没来。”

杜婕妤和徐贵嫔对视一眼,心?底都有点苦笑,她们只是出来散散心?,一点也不想参与到云贵嫔和仪嫔的争斗中。

周嫔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

“她没来就没来,还让我们等?她不成?”

她不是傻子,也知道云贵嫔和仪嫔的龃龉,但关她什么事?

云贵嫔冷眼看向周嫔,周嫔可不怵她,她还准备趁着天色未彻底暗下去?时?,去?挑匹好马呢,可没时?间?在这儿和云贵嫔折腾,她直接道:

“云贵嫔想等?仪嫔一起,自己等?着就是,可别拉着嫔妾们一起。”

这次出来的妃嫔,也只有周嫔和仪嫔位份比云贵嫔低,周嫔惯来是个炮竹的性子,仪嫔恩宠也和云贵嫔不相上下,云贵嫔想耍威风,也得?看有没有人乐意搭理。

周嫔撂下这句话,不管云贵嫔有些青白?的脸,冲着敬妃等?人服了服身子:

“娘娘,咱们快走吧,待会天都要黑了。”

敬妃掩住唇笑了笑:“你?啊,还是这么急性子。”

没人在乎周嫔对云贵嫔的不敬,敬妃仿佛只听见了周嫔的一声催促:

“时?辰是不早了,各自都回去?吧。”

杜婕妤和徐贵嫔都没意见,彼此对视一眼,跟着敬妃娘娘一起转身离开。

云贵嫔僵硬着身子,她站在原地许久,见其余人当真不管她后,差点气得?红了眼。

她只觉得?邰谙窈和她犯冲,从邰谙窈入宫后,她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雅杏也哑声,许久,她才低下了头:

“主子,咱们也回去?吧。”

四周都有禁军,适才的一番吵闹,已经叫人看了笑话。

云贵嫔僵直了身子,没有拒绝,被她扶着朝敬妃她们刚才离开的方向走,四周没了人,她的情绪也终于冷静下来。

一个周嫔,仗着家世不菲,居然?也敢和她呛声?

她低声忍不住冷讽:“别人怵她周家,对她忍让三分,她当真觉得?她是个人物?了。”

周家在文人中是有一番根基地位,但她一入宫就能拔得?头筹,自然?也是家世起到了作用,她祖父是三朝元老?,父亲也是官任三品,兄长更是担任天子近臣,她还不曾把周嫔放在眼底。

云贵嫔闭了闭眼,她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凉意:

“哥哥应该也来了围场,待回去?后,你?替我给?哥哥传个口信。”

围场比宫中的规矩要宽松得?多,像是云贵嫔,家中有人在京中做官,也有机会来秋狩的,也能难得?地见一次家人。

云贵嫔低声说了什么,雅杏愕然?,她有点不安:“主子三思啊!”

云贵嫔脸色沉了下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便只能忍着?!”

雅杏倏地噤声。

闻言,她就知道她劝不住主子了,心?底再多的担忧,她也只能应下。

邰谙窈收拾了一番,不由得?晚了点,但她一下銮驾,就知道了周嫔和云贵嫔的口角。

邰谙窈轻挑了下眉,她有点纳闷:

“我记得?,我才入宫时?,云贵嫔没有这么沉不住气。”

秋鸣低声:“奴婢也不知道,或许是受了刺激?”

邰谙窈掩住杏眸中的狐疑,刺激?

她没入宫时?,良妃和赵修容的恩宠也是赫赫有名,那时?的云贵嫔都能按捺住性子,怎么偏到她身上,就变成了这样?

她们被宫人领到帐篷中,她的帐篷离时?瑾初不远不近,邰谙窈朝四周看了一眼,宫人有眼力?见地替她介绍。

邰谙窈这才知道,她的帐篷在众位妃嫔中和时?瑾初的帐篷离得?应当算是最近的。

她有点讶然?,这是谁安排的位置?

可惜,没有人能给?她解惑。

围场有林子,也有一条溪流,等?汇聚到营地时?,就成了片湖泊,水色清澈倒映着蓝天,如今日色暗下来,又飘了点湖绿色,煞是好看。

帐篷不小,里?面能摆下床榻,提花帘隔开内室,外间?有一张小榻,应当是给?宫人守夜用,除此外,还有圆桌和数个凳子,从宫中带来的东西琳琅地摆在帐篷内一侧,五脏俱全。

绥锦见她睡了一路,也猜到她不会再困,待东西收拾好后,提议道:

“奴婢见围场内的风景尚好,不如主子出去?转转?”

邰谙窈也正是精神,她没有拒绝,杏眸弯弯:

“好。”

她这次出来没有带小松子,而是将小松子留在宫中看守,而且,邰谙窈眸中闪过一点晦暗,她离宫的这段时?间?,宫中也许会很热闹,闻乐苑没有人在可不行。

秋鸣从外面进来,恰好听见她和绥锦的对话,眼睛一亮:

“奴婢来时?,听说周嫔去?挑选明日要骑的马了,主子要不要也去?一趟,免得?好的都被挑走了。”

邰谙窈和绥锦被她这话逗得?想笑。

宫中挑出来给?她们这些妃嫔的马驹惯来都是最好的,也是最温顺的,自然?没有被挑剩下的就是最差的说法。

最终,邰谙窈还是没有拒绝秋鸣的提议。

围场风大?,绥锦将她的披风换成了鹤氅,青黛色的鹤氅将她整个人都裹起来,帷帽有点绒毛,裹着她脸时?,将她脸又衬得?小了一圈,她杏眸姣姣,肌肤格外白?皙,欺霜赛雪,站在人群中格外出挑显眼。

等?邰谙窈到达马厩时?,马厩四周一片热闹。

周嫔被她的宫人拦在马厩外,不断地伸出头去?看,有宫人拎着灯笼,好声好气地劝着:“马厩内不干净,省得?脏了主子的衣裳,您在外面等?着,奴才进去?给?您挑成不成?”

周嫔也知道分寸,没有非要进去?,不过她挑了一通,都没有喜欢的,不由得?有点蔫吧。

余光瞥见邰谙窈时?,周嫔毫不掩饰地露出一抹愕然?:

“你?也来了?”

邰谙窈没在意她的态度,对她弯眸笑了笑:“周嫔选好了么?”

“没呢,”周嫔郁闷,“都是些小马驹,一点也不威风。”

她的宫女念景一脸苦涩和无奈。

邰谙窈不懂这些,大?致也听得?出,她是嫌弃这些小马驹过于温顺。

周嫔扫了一眼邰谙窈,她轻哼了声:“不过这些都挺适合你?的。”

“喏,那匹。”

周嫔抬手指了指其中一匹全身白?色的小马驹,她偏过头,不看邰谙窈:“那匹是这里?面最温顺的一个,你?身子骨弱,可别逞强,省得?给?人添麻烦。”

绥锦皱了下眉头,她很少陪主子出来,经常都是守在殿内,还是第一次接触周嫔。

她只有一个感受——这位周嫔说话真是难听。

好好的一番话由她说出来,只叫人觉得?刺耳,绥锦有点疑惑,这周嫔在宫中真的不会得?罪人么?

邰谙窈也看了眼周嫔,即使听得?出周嫔的好意,但她杏眸情绪还是淡了些许,她轻抿唇:

“我在这方面不如周嫔懂得?多,便听周嫔的。”

她这般的好脾气,倒是让周嫔有点不自在,后悔话说得?有点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