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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之前说的话,还算数。”秋逸很是诚恳,“徐嫔娘娘是个不错的主子,从来不苛责下人。要是你愿意,徐嫔娘娘不会介意你之前的回绝。”

惊蛰摇头笑了起来,叹息着说道:“秋逸姐姐,承欢宫是个好地方,可这节骨眼上,徐嫔娘娘要惦记着的事也多,实在不好为我劳心。”他谨慎,没将话给说死。

秋逸来找他,自然,却也不自然。

甚至也有可能是一种试探。

秋逸听出惊蛰的松动,抿嘴笑了笑,便出了门。

惊蛰送她出去,待到窄门,七蜕和八齐看了眼,也没说什么,就让开了道。

秋逸离开后,北房的人都凑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秋逸的来意。

惊蛰用之前和秋逸商量好的话来回答,“我和她曾经是旧相识,近来承欢宫出了几次意外,她不免担忧,这才来寻我。”然后,他又将承欢宫的事告知他们。

比起秋逸和惊蛰的关系,承欢宫的事,更叫他们诧异。

连长寿都没知道得这么清楚,只隐约知道承欢宫换了几次人。

无忧感慨:“原以为北房近来够倒霉的,没想到承欢宫更甚。”

长寿撇嘴,看了眼无忧:“再怎么出事,人也是在承欢宫出的。”

“怎么,你宁愿去承欢宫等着撞邪吗?”明雨笑嘻嘻地说道,“我可不愿意。”

几个人吵吵闹闹的,险些没听到窄门处七蜕在叫人。

这次,还是来找惊蛰。

惊蛰心中有数,出了门去,果不其然,这一回来找他的,是郑洪。

他不久前,曾托郑洪去办一件事。

郑洪将他扯到门外,紧皱眉头:“你可想好了,之前劝你离开的时候,怎么都不想走,现在倒是想动了?“

惊蛰:“我原以为北房是个安逸之所,平淡活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不过现在看来,反倒是麻烦,自然是有了上进之心。”

当然,更多的原因,和系统也有关。

这天煞的系统给出来的任务,真会逼人上进。

郑洪一想也是,就点了点头。

他如是如是,再三再三地和惊蛰说了一番话,两人嘀嘀咕咕说了一会,这才离去。

接连两次被人找,这着实惹眼,不过一会,再一次有人来时,北房的人已经麻木了。

今儿,惊蛰的行情可真好。

这回,是容九。

惊蛰一听到是容九,立刻将做好的手套取了出来,高高兴兴地出了门去。

明雨站在门边,恍惚以为惊蛰的有条毛尾巴。

在兴奋得狂甩。

他摇了摇头,是欣赏不了惊蛰的眼光。

容九那人美则美矣,太冷。

瘆得慌。

瘆得慌的容九立在门外,七蜕和八齐站得有点远,不敢靠近。

两人正嘀咕外头这人太过冷硬,每次看到他上门,都觉得要折寿。看到惊蛰来了,这才不说。

惊蛰第三次跨过门槛,主动牵着容九的衣袖往外走。淡淡的铁腥味,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只是惊蛰太过高兴,没觉察出来:“最近这般忙,怎有空过来?”

容九淡淡回道:“怎知道忙?”

“秀女入宫,整个皇庭都动起来了,难道不忙?”

要不是这批秀女入宫,惊蛰还没这么合适的机会。

秀女入宫时,宫里自是要派人伺候,她们自己,可是带不进来人的。然往常这人,都是由内监司负责,处理得十分妥帖。

可这一回,太后大包大揽,将所有的事情都接了过去,尤其是这调来的人,都必须是内廷的人。

皇宫很大,除了居住在宫内的,也包括环绕皇庭外的内城,不是所有的宫人,都能得以进入其中。

太后这一道命令下达后,为了迎接这批新的秀女,一些位置就出现了空缺。郑洪的门路最灵,惊蛰为了让他帮忙,也是花了挺大功夫。

若想靠近储秀宫,他不能师出无名地去。

可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

这的确是让惊蛰费了不少力气,才想出了合适的主意。

“那么,你还要将我的礼物,握紧到何时?”容九挑眉,看着惊蛰,“不舍得了?”

惊蛰愣神不过一刹,抬手将包起来的手套递给容九,“岂敢,这可是我的买命钱之一。”他狡黠地笑了笑,“要是少了,夜半怕遇见讨债鬼。”

还是可怕极了的鬼。

容九抬手,接住了那礼物。

只是猩红的色彩,却异常醒目,直接撕破了此时平静的气氛。

惊蛰看着那双手上的血色愣住,“……你,受伤了?”

他有些习惯了容九身上有时会有的血气,却从没想过,会这般赤裸地看到染血的模样。

容九低头看了眼,淡漠地摇头。

“不是我的血。”

他一手抓着那小包裹,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擦过惊蛰的耳廓,留下一点冰凉的残红。冷漠的寒意因着刚才瞬息的触碰,似附骨之疽,吐出恶意的毒信。

“来时的路上,发现下属办事不力,没能好好干活,便顺手将事办妥了。”

轻描淡写里,浸满了湿濡的血腥。

阳光散落在男人冷白的皮肤上,却没有丝毫的暖意,容九总是冷漠的脸庞上,竟也有生动鲜活的笑意。

他在笑。

如同精雕细琢的石像,倏地活转了过来。

有那么一瞬,惊蛰的心里闪过异样的熟悉感。仿佛在什么时候,他好像见过……

这种古怪、异样的转变……

整个画面透露着的阴郁癫狂,令惊蛰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是梦……还是什么……黑夜里破碎的记忆,有些记不清,却猛地灼烧起来,让手心都有异样的刺痛。

容九俯身,望着呆立住的惊蛰,好似诱哄着稚嫩的小兽。

“惊蛰,你说我,做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