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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分上下!

当当当……!

“好枪法!好枪法!”太史慈哈哈大笑,面色一凝道:“便让你看看我的真本领!”

说着,他长槊架开长枪,忽然大喝一声,长槊开始大开大合,对着赵云又劈又砍!

太史慈是使槊的行家,虽然每一槊都势大力沉,可是偏偏速度极快,急攻之下即便是赵云一时间也只有招架之力。

赵云硬接了太史慈几槊,只觉得双手发麻,虎口隐隐作痛,此人长槊实在了得,一身武艺当不在张三哥之下!

可是赵云毕竟是赵云,他一咬牙,忽然不守直攻,长枪划出道道痕迹,瞬间刺出几十枪,枪尖好似隐隐在空中汇做一道残影,让人根本分不清虚实,而长枪划破空气的声音叽叽不已,好似百十鸟儿同时鸣叫!

太史慈目光一凝,不敢托大,一面接枪一面打马后退,可是饶是如此,他肩窝无甲之处也是中了一枪,虽然已然卸去力道,可是依旧被划破皮肤,血流如注!

这小将武艺居然还在自己之上!平生仅见,只怕只有主公那舅父才能与之匹敌!

太史慈拼了拼命阻挡,这才退出战圈,他也算是托大吃了亏,纵马转头就跑,赵云大怒之下打马急追,二人瞬间跑出十余丈距离。

就在此时,只见太史慈不知什么时候从背上取下了大弓,转身对着赵云。

赵云眼睛一瞪,只听弓弦响动,他赶忙挥舞长枪拨打箭矢,哪知那贼将却是使得一手九箭连珠,每次搭三箭,以极快的速度连射三次。

赵云拨打了八支箭,却是在躲不开第九支,只能微微偏头力求躲开那朝着面门射来的第九支箭!

只听当一声,头盔已经被射掉,力道之大,让赵云脑袋一昏,眼前也是阵阵发黑。

莫说是头盔被震飞,他的发髻都被这势大力沉的一箭震散,一头长发随风飞舞。

“哈哈哈哈!来而不往非礼也,还敢追吗?”太史慈捂着肩膀嚣张的大笑道:“你伤我肩膀,我射你一箭,扯平了,不服再来大战三百回合!”

赵云一甩脑袋,勃然大怒,正当要再次打马追出时,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住手!”

赵云顺音看去,只见一个个头不高的俊逸青年提着一个鹿皮背囊,身后还有几个孩子,手上还拿着炊饼,正畏惧的看着他们一行人。

“这位将军,我等皆是良民,何故无故为难我等?”青年放下背囊,施施然朝着赵云行了一礼。

赵云看此人衣着得体,虽然有些风尘仆仆,但是其言行怎么也不像是贼寇,倒像是哪家世家子弟。

再看那正在包扎肩膀的贼将,一身玄甲,外罩红色战袍,那胸口是大甲片雕饰的兽首,而且刚才贼将以胸甲接了自己一枪,那胸甲上只是有些凹陷痕迹,如此精美坚固的甲胄哪里是黄巾贼能够拥有的?

莫非有误会?

青年说完,犹自有些责怪的看了太史慈一眼道:“子义也是,明知有误会为何不解释,还要胡闹?”

那叫太史慈的汉子讪笑一声,又指着赵云道:“此人前来,不分青红皂白便打,我太史子义自然不是软柿子,陪他玩玩便是……”

“胡说……”青年摇头苦笑道,“分明是你技痒,故意不解释的。”

太史慈嘿嘿笑道:“这么说倒也不错,不过这小子武艺比我还高出几分啊!到底是哪里来的!刘玄德手下到听闻有两个义弟武艺颇高,一个红脸的,一个黑脸汉我都见过,这又是谁?”

赵云皱眉道:“你不是黄巾为何残杀百姓!”

太史慈冷笑道:“你几时见我残杀百姓,那明明是贼寇,你以为贼寇都是用刀子的?刀子哪有那么好弄?拿镰刀的不是贼?好笑!”

那青年也是苦笑行礼道:“将军误会了,我等乃是前往豫州的行人,途径此地发现此地早已被贼寇占领,只活着我身后这几个孩子,子义愤怒之下杀遍贼寇,我武艺稍弱只能护住这几个孩子,倘若不信,将军尽管问我身后的孩子便是。”

赵云愕然的看着那几个躲在青年身后怯怯看着自己的孩童,半响后只能抱拳道:“这……是在下鲁莽了,错把二位英雄当了贼寇,还请二位原谅。”

太史慈嘿嘿一笑道:“无妨无妨,能和你这样的高手交手,也算是好事,你叫赵子龙是吧?乃是哪方将军,何以带十几个人在旷野流荡?”

……

“哦,原来是子龙将军,以子龙将军的身手,投一方势力也能表一上将,却是在青州保境安民,让曹阳佩服。”

误会解除后,天色也晚了,赵云带着十几个白马义从就地驻扎,和曹昂太史慈一起点起篝火,几人拿出干粮分食,开始闲聊起来。

赵云知道自己身手,眼前二人一个贵气,一个武艺高超,自然不是什么寻常人,赵云自然也没说自己是刘备手下郡尉,只说自己是本地团练,带着私兵保境安民。

而曹昂也没透露真实姓名,几人就这么闲聊起来。

“这位太史将军莫不就是前些年闯荡辽东的游侠太史大侠?”

曹阳赵云没听过,太史慈的大名赵云可是从田楷口中听过不止一次:“太史将军不是效力于孔北海,怎会在此处呢?”

太史慈看了曹昂一眼,笑道:“我哪里效忠孔北海了,当日不过因为孔北海对我母亲有恩,报答他恩情,此番遇得曹公子自东莱返乡,给的护卫钱高些,才接下这活。”

赵云好奇的看了曹昂一眼,问道:“曹公子是豫州人么?不知和奋武将军曹公是何关系?”

曹昂摇头笑道:“曹某可不敢和曹奋武攀亲,不过同姓而已,我家乃是商贾之家,此番至东莱也不过做些盐铁生意,哪知道青州忽然贼乱,家中长辈催得紧,只好雇佣子义护卫返乡。”

赵云点了点头,叹道:“这次青州贼乱,真是民不聊生啊……”

曹昂笑道:“青州有子龙将军这般英雄,想必不久便能靖平。”

赵云巴拉了一下篝火,火光映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他叹口气道:“纵是赵某一身武艺,单枪匹马又能怎样?青州之乱不在贼多,而是人心不足而已……”

“哦?”曹昂眉毛一挑。

“算了,不说这个。”

曹昂笑道:“也是,喝酒喝酒!”

说着,将酒囊递给赵云,赵云接过酒囊喝了一口,眼睛一亮笑道:“好酒啊!”

太史慈也喝了一口自己的酒囊,丢给一个白马义从,心中想道,此人武艺高绝,若是投了主公,想必又是一大助力。

心想到此,指着那些熟睡的孤儿,开口道:“我等明日就要启程南下,可是这些孩子却是没了照拂,可否拜托子龙护送至北海营陵?”

赵云一愣道:“平原相刘使君也是仁义之辈,子义大哥为何让我将他们送到营陵?”

太史慈笑道:“我走之时,冠军侯袁君瑜带着董卓之乱中数十万百姓在营陵安家,我看那些百姓都被妥善安置,想必这些孩子到了那里也能被照顾的很好。”

赵云一听袁君瑜,来了兴致,问道:“这么说,那冠军侯是个仁义之人?”

太史慈笑道:“何止仁义?这冠军侯年方十六,当年在颍川也是收拢战乱流民,创立冠军县,让这些流民安居乐业,人人富足,这冠军县相传乃是颍川赋税之最,这次讨董,他又收拢了数十万无家可归的洛阳百姓前往冀州安家,若不是北海突然黄巾暴乱,他也不会来北海,没想到却是困在了北海,不过我走的时候,那营地之中也是井然有序,大家都能吃白穿暖,在这青州算得上是王道乐土了。”

赵云闻言眼中一亮,这冠军侯袁珣从来都是从田楷和刘备口中得知,是一个少年枭雄,打仗极为厉害连董卓都忌惮三分,哪知道是这么一个心怀天下的人。

相较之下,太史慈口中的袁珣和近日来让他失望不已的刘备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不禁让赵云泛起了万分好奇。

好奇心驱使之下,赵云不禁点头道:“子义大哥放心便是,我定然将这几个孩童送到营陵去。”

顺便也去看看这传说中的冠军侯到底是不是如太史慈所说这般让人惊讶。

天下诸侯并起,互相攻伐,大多看中的就是地盘势力,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如袁珣一般心怀百姓疾苦。

赵云并不是说要去投靠袁珣,毕竟他虽然气愤于刘备的冷漠,可是昔日情分依旧,他是个忠义之人,怎能轻易背弃刘备?

可是那份好奇心就是不断催促着赵云去见识一下太史慈口中的王道乐土,这念头一出来就止不住。

去看看而已……

只是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