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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萝则一个人落了单,只能端起杯子,战术喝水。

街舞队女生们也在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胖女生,低声对孟纤纤道:“纤纤,这也是你的朋友啊?”

“对呀,她已经加入街舞队了,只是一直没活动,所以大家也不认识。”

“啊,你加了个胖妞进来啊。”

孟纤纤笑着责备道:“哎呀,你们不要这样讲啦,她是我很好的朋友。”

胖子也笑了起来:“没关系,开玩笑的嘛,猪猪不会生气的,是吧,猪猪。”

“昂。”江萝赶紧应了一声,勉强地笑着,“没事没事。”

“哎,你叫猪猪啊?”开口说话的,是一个带鸭舌帽和圆框眼镜、系着小脏辫的男生。

他坐在江萝的正对面,他手指尖还带着钢制戒指,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hiphop的感觉。

这样的人,以前江萝从来没有接触过,不免有些紧张,嗓音颤抖着:“我叫江萝,一江春水的江,绿萝的萝。”

“我忽然想到了猪猡,哈哈哈。”脏辫男细长的眼眸微微上挑,玩味地打量着她,“你要是姓朱就好了,太应景了。”

他的俏皮话逗笑了好几个女生,脸上得意之色更加明显。

江萝心里很难受,嘴角虽然陪着笑,但笑意很勉强了。

孟纤纤也觉得他们太过分了,连忙喝止道:“冯昊,说什么呢,不许这样讲猪猪,很过分哎!”

脏辫男冯昊端起杯子,遥遥地敬了敬江萝:“开玩笑的,自罚一杯,你不会开不起玩笑吧。”

“不、不会,没什么。”

很快,大家的兴趣便从江萝身上转移了,她一个人默默坐在沙发角落,尽可能让自己没有存在感。

街舞队女生低声问孟纤纤:“你说祁盛会来,真的吗。”

“对啊,他答应了。”

正说话间,包厢门被推开了,祁盛迈步走了进来,女孩们呼吸都停滞了几秒,视线追着少年清瘦高挑的身影,兴奋地相互拉扯着,低声道:“真的来了!”

“纤纤你好有面子哦!”

孟纤纤嘴角挂了笑,正要招呼祁盛坐下来点歌,却见他径直朝着沙发尽头走去,自然而然地坐到了被人遗忘在角落的江萝身边。

黑单肩包被他随手一扔,跟江萝的书包堆在了一起,他将喝了小半瓶的矿泉水搁在茶几上。

这矿泉水估摸着就是他刚刚去超市买的,祁盛这人洁癖得很,从来不喝ktv里的水,也不会用外面的杯子。

“鬼在撵你啊?”他坐下以后,随口问了江萝一句,“跑这么快。”

江萝说:“想早点来唱歌。”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喜欢唱歌。”

“呃…”

她注意到街舞队女孩们奇怪的眼神,尽量…还是少和祁盛说话吧。

而祁盛落座以后,孟纤纤对江萝格外热情了起来,走到点歌台边,笑着对江萝说:“猪猪,我给你,你空间的主打歌曲。”

“哎,我不唱…”她正要拒绝,忽然想到刚刚说的迫不及待想唱歌的话,只能应了下来,“谢谢纤纤,就《第一次爱的人》吧。”

“点了!”孟纤纤不仅给她点了歌,还将这首歌顶了上去,让胖子把话筒递给江萝。

熟悉温柔的吉他旋律响了起来,江萝深呼吸,带着轻微地颤抖,唱了起来。

其实她很怯场,平时人少的时候才肯唱歌,现在这满屋子都是陌生同学,而且说不定那些女生唱歌都很好听。

她没有自信,嗓音抖得越来越厉害,还有些跑调。

有女生捂嘴低笑了起来。

江萝脸都红透了,这是她最最喜欢的一首歌,现在却恨不得赶紧结束,结束这地狱一般的尴尬时刻。

忽然间,另一道清润磁性的嗓音响了起来。

江萝蓦地回头,看到祁盛单手拎着话筒,卫衣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了一截白皙修长的小臂,青筋隐现。

他一边唱着歌,一边跟胖子玩着骰子,似乎只是唱着玩,并不在意。

但因为他从小练钢琴,每一个调子都踩在点上,开口就是标准的男神音,耳朵怀孕那种,好听得不得了。

江萝都忘了开口,只愣愣地望着他。

灰色的天你的脸

爱过也哭过笑过痛过之后只剩再见

我的眼泪湿了脸

失去第一次爱的人竟然是这种感觉

明明是很女生的歌,他唱起来也这么好听。

听江萝没声儿了,祁盛抬眸轻描淡写地扫了江萝一眼,似再提醒她什么。

江萝稳了稳心绪,跟着祁盛的音准,一下子就找到了调子,认认真真地跟他合唱了这首歌。

最后的旋律渐出、宛如渐行渐远的风声,江萝仿佛在大雨中奔跑了很久,有种酣畅淋漓的痛快。

这首歌结束以后,她将话筒换给了胖子,胖子又点了一首陈小春的《献世》,非常不标准地唱着粤语歌。

江萝却还没能从方才的情境中抽离出来,她低着头,手指尖扣着牛仔裤上的破洞,沉浸在《第一次爱的人》的旋律中。

她忍着这份隐秘的激动和欢欣,小心翼翼不要让任何人发现自己脑海中的余音绕梁。

祁盛完全没把刚刚那首歌放在心上,他左手拎着一根烟,和男生们玩起了骰子,也不再唱歌了。

能听他唱一首歌,是非常非常难得的事,尽管他有一副让人耳朵怀孕的好嗓音。

街舞队的女孩们刚刚还拿手机录下了他唱歌的样子,江萝甚至有点想让她们把视频传给她,她想保存,但她不可能这样做。

她打量了孟纤纤一眼,她照常组织着大家玩游戏和唱歌,脸上挂着笑,没有丝毫的异常。

之前一直在取笑江萝名字的脏辫男冯昊似有些百无聊赖,手里玩着酒杯,开口问江萝:“诶,猪猡,你多少斤啊?”

江萝回头:“我一百…”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闷哼,祁盛手里的骰子盒飞了出去,打在了冯昊的鼻子上,疼得他连忙捂着脸,痛苦不已。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祁盛站起身,一脚踹在了冯昊的胸口,将他踩在了沙发边。

他以绝对的优势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狠狠碾着他的胸口,眼神冷得仿佛结冰一般——

“你刚刚,叫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