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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外人来说,这是抱着一个会下单的金母鸡,但是实际里面的辛酸,只有自己才知道。

找人出租吧,人做生意,生意给的房租就痛快,生意不好,那给房租,就跟求二爷爷告奶奶一样。

难受的一批。

这还是其次,早些年吃亏过,把房子租给几户人家,那人家倒是好,说的是一家五口人来住。

到了后面,直接把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甚至,还有叔叔婶婶都给喊过来了。

明明就一间房,住了十几口人,好家伙,后面不够住的时候,还给偷偷摸摸搭上了地震棚。

就用了那毛毡布,门框子给简单地搭起来了。

虽然说不大,但是好歹也能住人不是?

但是,坏就坏在,后面被房管局知道了,他们家这平房当时本就不在规划之内。

是家里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又是自己的祖地,这才被允许盖的房子。

那已经是例外了,当时都说了,就三间房,一间都不能多,这下好了,你自己私自在里面搭地震棚,这算哪门子道理?

人房管所二话不说,就过来把地震棚给拆了去。

而且还被口头教育了一番。

气的那房东,当场就把那原先住进来的那户人家给赶出去了。

后来一琢磨,人多是非多,还是租给一家人划算一些,这不,把剩下的租户到期了,全部给干了。

后面的事情,顾宁他们也都知道了,便租给那个做生意的人。

这不,房租高,小卖部生意差,一来二去,这就做不下去了,房子便被退了下来。

老实说。

房东为了这房子,这几年可以说是操碎心了。

他们家现在有房子住,单位分的筒子楼,而且,自家孩子大了,孩子大了,单位也要分房子啊。

两儿子,一个去的棉纺厂,一个去的肉联厂。

这不都能排队等房子吗?

再说了,从筒子楼长大出去的孩子,就不乐意住平房,觉得地方容易脏,蚊子多,而且也不好说媳妇。

房东也愁得很,这房子在手里,容易砸手上,还不如卖了,给两儿子娶媳妇。

这才是正经的事儿。

这不,听到顾宁没拒绝,当即心里就欢喜极了,面上却不动声色,“您儿如果想要的话,给个实在价。”

“这个数。”

他伸出五根手指。

旁边的方邵阳,是二愣子,下意识吸口气,“五万?房东,你去抢吧?就你这房子,你还卖五万?”

这话一说,被房东翻了个白眼。

“我什么时候说五万了?”

他倒还是真敢想啊。

五万啊。

他这辈子都不敢去想这个数。

这是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挣不到的数。

“那您儿说是多少?”

方邵阳明知故问。

“五千。”

房东是利落的人,“给我五千,前后三间屋子,还有这个门脸房,我全部卖给你。”

这话一说。

顾宁和方灵鹃都不说话了。

倒是让方邵阳这个局外人,给急的不行。

到底不算是蠢,知道这会没他开口的余地,因为他一开口就会暴露自己的底线了

顾宁思忖了下,“前后三间房,加上一个门脸房,从起屋到盖好,这些所有的砖瓦水泥都给算进去。”

“不超过这个数。”

她还伸出了一个手指。

那房东倒是没想到顾宁还是个明白人,竟然能算的这么准。

这个房子确实没超过一千。

前后全部花算起来,花了四百二,里面有不少砖头子,都是他从老丈人砖瓦厂里面偷偷摸摸运出来的。

用的都是碎砖头,不值钱。

至于水泥这些,也是去的水泥厂,找内部人拿的最便宜的超标货。

所以,拢共加起来,起这三间屋子,连五百都没用到。

但是,要知道,那是72的时候,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这话,当然是不能和顾宁说的。

房东笑了下,“我这起屋子的成本是不高,但是同志,你忘记了,我贵的是地皮,当时咱们老北京,不让随便建房子,为了起这房子,我求爷爷告奶奶,这才跑通了关系,人家让修屋子的,而且我这屋子啊,地皮还是我祖上的自留地。”

“要不是,也建不成,我这样和你说吧,五千是贵了一些,但是放在如今,想要在这里在修屋子,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初,他们这一片是自留地,种菜用的。

实在是没房子,这才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修屋子。

但是,让房东没想到的时候,他们修完屋子的第二年,钢铁厂扩建,一下子扩建到了他们这边地方。

原先小河沟,自留地一下子火热了起来。

他们家这平房也算是沾了光,慢慢这一条街发展起来了。

刚好厨房对外的地方是个马路牙子,人来人往。

这才能做生意的门脸房。

顾宁其实,心里已经乐开花了,五千啊。

五千买了前后院子,加起来少说两百平,这绝对是赚大发了。

但是顾宁不能显露啊。

更不能让房东知道啊。

这对方要是知道了,不卖了,她可没这便宜捡了。

所以,杀价倒是不至于。

顾宁便说了,“五千块,包里外全部都给我?”

眼见着顾宁要买。

旁边的方灵鹃和方邵阳,都觉得顾宁疯了。

“你花五千,买这一平房?顾宁,你疯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方邵阳,“你好好城东的房子,你不住,你来这?你脑壳有病啊?”

这一块,原先就是南大街的,人说南贫北贱。

对于有身份的人,都是不乐意住这里的。

方灵鹃也是这个意思,“顾宁,我劝你三思。”

五千块,绝对不算少了。

买这种地方,方灵鹃想不通。

那房东也想不通,生怕顾宁这个冤大头反悔,他当即就果断道,“五千,你要的话,我屋子里面全部都给你,我连根针都不带走。”

“而且,我也跟你说句实在话,你给我五千的现金,我现在带你去房管所登记,改名字。”

顾宁思忖片刻,“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