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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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芍游近,还未开口,便猛然触到一片甜腻的酒香。
“姐姐?”她迷茫地望着陌奚,“你也发青了吗?”
她有些犯愁,怎么四千年修为也还要发青?那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陌奚下意识上前,他的本能让他靠近茯芍,她是那样芬芳四溢,融合了天地间最蓬勃的生机。
没在草间的蛇尾玉润紧致,每一处弯曲都优美妩媚。
她说话时的呵气、瞳孔折出的光亮都成了蛇类无法抵挡的香饵,迫使蛇疯狂朝她靠近。
几寸之后,陌奚停了下来,并向后退去。
他瞌了瞌眼睑,于身周布下结界,隔绝外界的气息。
但先前沾到的残香却不肯就此放过陌奚。
温热暧昧的芳香化作漴漴流水,顺着他的上颚流入喉管里,一路滋润过血肉经脉。
看不见的丝线飘飘忽忽地触碰雄蛇最隐秘的深处,天真烂漫又热情洋溢地递出邀请。
年轻、鲜活的味道不断刺激着陌奚,催促他立刻占有眼前心心念念的雌性。
满足她——她是那样的美丽,而他是这里唯一的雄妖,只有他可以满足她的身体。
七寸隐隐发烫,里面的蛇心以不同寻常的频率躁动着,眼角的毒液腺酸胀发痒,时刻都能泌出甜美惑人的毒液,用来让他心爱的雌性堕落沉沦、离不开自己。
星光下,那双琥珀色的圆眼信任地望着他,没有半点防备。
陌奚闭上眼,隔绝自己的视线,可黑暗之中又浮出一声声梦幻的回忆。
她说,「我喜欢姐姐,在努力讨好你」
这一声后,又接诱惑的勾引,「姐姐,喜欢我吧,好不好?」
陌奚喉结微动,他很清楚这些不过是气味的影响。
他会占有她,但必是出自本意,而非发青期的威逼。
意识仿佛抽离,居高临下地俯视下方的蛇姬。
他冷眼看着茯芍微红的脸颊和难耐扭动的蛇尾。
他不是无知的爬虫,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操纵篡改他的意志。
肉体、气味,这些最低级的□□,早在他开智的那一刻就已彻底摆脱。
意识渐渐归于平静,但血肉则癫狂起来。
先前那些美好的躁动一下子变得尖利扭曲,万鬼恶嚎一般在陌奚体内凄啸。
他的身体发出了激烈的抗议,暴怒地驳斥陌奚后退之举。
这反应越强烈、越痛苦,陌奚就越有兴味。
四千多年来,他打败过无数顶级大妖,杀死过数不清的仙尊道祖,可没有哪一个对手,比他自己更有趣。
没有一个生灵可以彻底违背自己的本能,亿万年以来,本能主宰着一切,控制着所有。
比起虐杀有形的弱敌,陌奚更乐意驯服万古而来的强大本能。
成妖后,他没有输过这场博弈,但今天,体内的本能前所未有的强悍,需要他耗费全部心神。
这一世的茯芍,实在是明艳不可方物。
陌奚调整的时间有些太长了,至少眼前陷入发青期的蛇姬等不及了。
她一把抱住陌奚的胳膊,柔韧温凉的躯体紧密地贴上了他。
“姐姐、姐姐,”带着撒娇意味的声音响起,她仰头催促,“你说过要帮我的……”
这声音像是一根轻柔的羽毛,但当它落在极致的平衡点的另一侧时,这场千钧一发的对峙立刻朝一侧重重坠落。
陌奚倏尔睁眸,蛇瞳竖成一线,泄出两分阴鸷的狠戾。
发青期的雄蛇,绝不可轻易靠近。
出现在陌奚视线里的是全然信赖的娇颜、白皙纤细的蛇颈,以及那在黑暗中也鲜艳夺目的点翠发钗。
醒目的蓝绿色像是一幅烙印,高调地彰显着佩戴者和他之间的关系。
蛇信违背主人意志,探了出去。
霎时间,全线溃堤。
陌奚差一点要扭断茯芍的脖子,消除这个令他失控的存在。
可愤怒也是失控,这份杀意也是失控。
这两者比情欲要容易控制得多,陌奚很快将其平息。
茯芍不懂陌奚在想什么,她本能地伸吐蛇信,在空气中寻找能够舒缓自己的信息。
她探了出去,没有再嗅到喜欢的酒香。
茯芍有些不满,将自己和陌奚贴得更近,但再怎么亲近也闻不到他的气息。
发青期下的心绪有些混乱烦躁,她没道理地开始发脾气,想让陌奚满足她——虽然她也不知道陌奚能满足她些什么,可她现在不是很讲道理。
好在她到底不是凡蛇,有足够的理智。
茯芍的情绪一波一波的,高峰之后,回落下来,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
姐姐只是雌性,又能帮她什么呢。
她松开了陌奚,打算用老办法——找棵大树安抚自己。
转身之际,茯芍被一股力道拽住。
逆着月光,妖冶的墨蛇低头,贴着她的额间,冰凉的指腹碾过她的嘴唇。
“还想要毒液么。”他轻轻开口,咫尺之间的距离,他说话带出的甜腻香气立刻涌入了茯芍的犁鼻器。
他的声音还是温柔的,气息却有些微妙的异样。
茯芍愣了一下,随后惊喜地点头,这真是个意外之喜!
那双剔透翠绿的蛇瞳,如绿湖一般,荡开层层笑的涟漪。
茯芍呼吸一滞,她直觉那湖底盘踞着什么,十分危险,却也足够美丽。
按在茯芍下唇上的指腹用了点力,他说:“芍儿,你得用点什么和我交换才行。”
茯芍呆呆地问:“什么?”
她溺进了那双翠绿的眼眸里,思绪涣散,无法集中注意力,只能茫然地重复陌奚的话语。
不等她反应过来陌奚说了什么,左手被扯向了高处,腕骨和陌奚的耳尖齐平。
麻痒感刺了一下她,冷月下,墨发披散的蛇妖低头,长长的獠牙刺入了她的小臂。
金色黏稠的毒液和茯芍的血一起蜿蜒流下,金和红最终汇聚混合,在莹白的小臂上形成了诡异而奇特的色彩。
滴答——
自始至终,那妖冶的蛇瞳没有挪开寸许,即便吸血,也直勾勾地盯着茯芍的眼睛。
无有半点笑意,阴暗、黏腻,像是刚从黑暗地穴里钻出的蛇一样,带着阴冷的潮气,以及狩猎前夕的淡淡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