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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宿舍的女孩安静地听着刘诗雨的话,薛梨差点被感动了:“他还是有人性的。”

虽然不多。

……

跨年夜的音乐会由学生会主办,因为陈西泽和许然的擂台热度太高了,同学们都希望能看他俩来一场pk,所以学生会最终决定,跨年音乐会以双舞台形式呈现。

学生会办公室向团委申请了贝壳足球场。

足球场两边各自设立两个主舞台,相互间距很远,互不影响,同学们可以自由选择去哪边的半场,胜负自然一目了然。

学生会例会,布置工作任务的时候,陈西泽将播音设备的工作交给了薛梨去操办——

“务必确保两边的舞台是一样的品质,能借到同型号的更好,传媒学院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好哦!”

薛梨知道陈西泽是出于信任,才把最重要的环节交给她。

音乐设备会直接影响演出效果,很显然,陈西泽希望能够公平竞争,不想让任何设备环节出问题。

然而结束例会之后,走廊边,邹雪柔学姐却叫住了她:“薛梨,你想让主席赢吗?”

“想啊。”

“那音乐设备环节,你就要好好准备哦。”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意味深长。

薛梨拧着眉,不解地看着她:“学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邹雪柔也懒得跟她猜谜语:“我们都想让主席赢,场馆策划一切环节流程都是学生会做,咱们给许然弄一套劣质的设备,让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或者干脆直接没声,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输定了。”

许舒阳听到俩人的“大声密谋”,顿住了脚步:“这行不行啊,太故意了吧!”

邹雪柔理所当然道:“本来跨年音乐会就是学生会搞,许然算什么啊,凭什么跟咱们主席打擂台。”

许舒阳犹疑地皱眉:“可你这样做,主席会生气。”

“我不管,反正主席要是输了,丢的是学生会的脸,我绝对不能让他输。”

“咱们要是在背后耍小手段,丢人的不是许然,是陈西泽。”这一次,薛梨立场鲜明地反对邹雪柔:全校都会知道陈西泽借主席之便,让自己赢了比赛,这才是真正的没脸。”

他是运动员,他最在意的不是输赢,而是荣誉。

“邹雪柔学姐,一场比赛根本不重要,输了就输了,但我不会让他面子里子都输掉。”

邹雪柔被薛梨气到了:“你这胳膊肘往哪边儿拐啊!你到底站在谁这边啊!”

“我永远站陈西泽这边啊。”

“那你就听我的,要是你觉得这样做太故意了,那就给主席弄一套更好的设备。”

“不行,两边必须一样,我不想任何人说他闲话。”

“你这人,你是许然派来的间谍吧!”

薛梨不想和她废话,转身离开了走廊,邹雪柔气得不轻,转向许舒阳,质问道:“你站在哪边儿?”

“当然是主席啦。”

“那你就听我的。”

“我听你的有用吗?设备是薛梨在弄。”许舒阳笑着说,“那小姑娘较真儿,你没有可乘之机。”

“我自有办法!”

……

傍晚,薛梨和陈西泽在露天篮球场打球。

薛梨运动细胞的确挺发达,还能陪着他练一会儿,俩人打得有来有回,酣畅淋漓。

“传媒学院那边同意借给我们同型号一模一样的音响设备,不会有任何差别。”

“小猫越来越会办事了,再努把力,争取大二混个部长当。”

“部长?”薛梨竭力阻截着陈西泽,夺走他手里的篮球,“主席秘书,难道不是未来的主席预备役?”

“原来你还有这份夺权篡位的野心。”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刚上大一的时候,加入学生会,你都要跟我讨价还价。”

薛梨停了下来,扯了他的白毛巾,擦了擦额上的汗粒:“我不一样了嘛。”

陈西泽嘴角扯了扯:“的确,吃得更多了。”

“……”

“反正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我想跟你一起考GRE,我们一起出国深造。”

她想努力追上陈西泽,缩短和他的差距,变得更好。

陈西泽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行,元旦之后,学生会工作结束,哥哥每天给你补课。”

“没有补课费!”

“不收。”

“也不会用身体来还。”

陈西泽不知道她脑子里装了多少颜色废料,忍俊不禁,打量着小姑娘纤瘦的身材:“就你这身体,我反而觉得我亏得更多。”

“我马甲线就要出来了。”

“那今晚让我见识见识。”

“这大庭广众的!”

“当然不是这里。”陈西泽轻笑着,意味深长道,“酒店啊。”

“不去,我哥说叫我保护好自己。”

“我还不够保护你?”

小姑娘抬起下颌,很不信任地望着他:“你是最大的危险。”

“哥哥从初中就开始健身了,尤其注重腰腹核心力量训练,保证会让你开心。”

“哎呀!”

薛梨被他说的面红耳赤的,她一害羞就喜欢打人,一脚给他踹了过去。

陈西泽敏捷地避开了:“你又家暴我。”

“你活该。”

薛梨抱着篮球砸他,俩人气喘吁吁地闹腾了很久。

她见他丝毫不担心pk演出的事,好奇地问:“陈西泽,你紧张吗?”

“紧张什么?”

“唱歌啊。”

“唱歌有什么紧张的。”

薛梨看陈西泽如此从容轻松,心里泛起了嘀咕,犹疑地问:“老公,你该不会是在憋个大吧!”

“嗯。”

“快说说,这些年你是不是苦练歌喉,准备在跨年夜来个一鸣惊人,巩固你校草男神的至尊风云地位。”

陈西泽修长的指尖轻松地兜着球:“你猜对了。”

“真的假的。”薛梨来劲儿了,“你现在唱给我听听。”

“想听什么?”

“唱我最喜欢的,《孤勇者》。”

陈西泽望向她:“你果然是小学生。”

“快唱快唱。”

陈西泽依言,随便哼唱了几句。

薛梨听了之后,却沉默了。

良久,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唱得很深情、很投入,我觉得这份感情,倒是可以和许然拼一拼。”

虽然,没有一句在调上。

陈西泽很有自信地说:“我不会输。”

薛梨叹了口气,“算了,我给你紧急培训培训吧,不然明天咱真的要丢人了。”

“如果我没记错,你五音不全的程度比我更严重。”

“胡说。”薛梨反驳,“我高中歌唱比赛还拿了名次呢。”

“多少名?”

“第59名。”

“哦,天籁之音。”

“……”

薛梨清了清嗓子,“来,你跟着我唱,爱你孤身走暗巷。”

陈西泽乖乖跟了一句:“爱你孤身走暗巷。”

她纠正:“爱你孤身走暗巷。”

陈西泽努力抓住她的每一个调子:“爱你孤身走暗巷。”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薛衍拎着球过来,边投篮边唱,还带了些技术性转音,格外好听,“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

陈西泽望向薛梨:“他跟我们唱的是同一首歌吗?”

“好……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的确不太像。”

“看来是他跑调了。”薛梨笃定地说,“不管,你继续跟我学。”

俩人继续唱了起来——

“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这俩人还来劲儿了,一边打球,一边唱着跑了十万八千里的《孤勇者》。

薛衍笑的前合后仰,坐在了塑胶操场:“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啊,这技术,属于是陈奕迅听了都要沉默的水平。”

“滚吧,薛衍。”

“新的一年,你俩别说是我妹妹和妹夫,我丢不起这个人。”

薛梨不想再听薛衍胡说八道,拉着陈西泽离开了篮球场。

俩人在银杏路边走着,冬日里寒风瑟瑟,陈西泽又将手搁在了她羽绒连衣帽下取暖。

薛梨继续教着他,但慢慢地,他好像把她也带偏了,最后薛梨都忘了这首歌原本该怎么唱了。

小姑娘叹了口气,“没关系,就算你输了,你也永远是我老公,我一直支持你。”

“我知道,你在心里永远支持我。”

“不啊,我行动上也支持你,你看我费这么大劲儿教你唱歌。”

“但我看到你在论坛上赌的是许然赢。”

“啊啊啊啊!”薛梨顿时又开始应激了,揪着陈西泽的衣袖,“我亲爱的,这是个误会!”

“我们这才刚开始。”陈西泽冷笑,“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鼓起勇气跟你走下去。”

小姑娘诚恳保证:“可以走下去的!我真的很爱你。”

“难以相信。”陈西泽迈步离开了,“你只是嘴上爱我。”

薛梨见他好像真的生气了,连忙追上去,“那我请你吃鸡腿!这样我们能走下去了吗?”

陈西泽手揣兜里,又倒退着溜达回来:“连请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