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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心里感慨,伸手轻轻抚摸照片上的两个人,几乎模糊的记忆跟照片上人影重合,像画面焦黄的老旧电影倒带,一点点变回清晰。

不过你们这对神仙眷侣是不是忘了自己还生过一个儿子了?

路明非鼻子一酸,差点把照片扔出去。

“对了,还有这个,”酒德麻衣又从钱夹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路明非,“这是他们给老板,也就是咱们组织的大boss发的推荐信,推荐你的。”

路明非默默接过信,信很短,而且是打印的电子邮件,而且邮箱地址异常复杂,可能是隐秘组织为了保密吧。

信只有寥寥十来行字,主要是以路明非的亲爹路麟城的口吻写的,前前后后十来行,无非就是明里暗里夸自己儿子多么多么优秀,把路明非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简直是真龙降世紫薇转生,路明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优秀,也不知道这个好几年没见老爹是怎么知道的。

这封电子邮件前面的措辞都很含蓄,哪怕夸主要也是拐弯抹角地夸,只有最后一句,态度陡然强硬起来。

【我从不怀疑明非的优秀,但是希望您不要让他在十八岁以前参与任何任务,我理解他应该在风雨的磨砺中成长,但风雨不该在蝉尚未羽化时就去磨砺他,如果你想让路明非参加任务,请在他十八岁以后。

您不可或缺的人才,

路麟城】

“你老爹直接在信里威胁老板,”酒德麻衣向前倾凑身子,伸出食指点着路明非手里信上的落款,“这意思很明显了,十八岁前老板敢让你出任务,他就敢撂挑子不干。”

“这是自爆式的威胁吧?”

路明非吐槽。

“不算,因为他负责的东西,整个组织除了他之外只有一个人勉强能搞,他确实不可或缺。”

酒德麻衣解释道。

“你不是说还有个人能勉强替代他吗?谁啊?”

路明非问道。

“你妈。”

酒德麻衣道。

“哎……不是,这不聊的挺好的吗?你怎么突然骂开了人了!”

路明非瞪眼。

“我没骂人啊,”酒德麻衣哭笑不得,“我是说整个组织能代替你爸的工作的,只有你妈。他要是撂挑子了,你觉得你妈会接手吗?”

“所以说这是有效威胁?”

路明非指着落款。

“何止有效,简直效果拔群啊!”酒德麻衣一拍大腿道,“来的时候老板还特地叮嘱我要对你关怀备至,温柔体贴,哦对了,我还得帮你爸妈带句话!”

“带话?”

路明非好奇。

“咳咳!”酒德麻衣用力清清嗓子,忽然看着路明非的眼睛,用无比深情的语调和标准的普通话道,“明非,爸爸妈妈爱你。”

路明非傻眼了。

酒德麻衣脸上浮现两抹酡红:“别这么看我,老板说的,必须原话原语气带到!”

“你见过他们?”

“对啊。”

酒德麻衣点头。

“那他们就不能给我录个视频,非得人肉传话?”

“理解一下吧,他们的信息都是严格保密的,录音都不让录,更别说录像了,”酒德麻衣指着路明非手里的照片和信,“为了他们的绝对安全,这两张我待会也得销毁,你要看赶紧多看会。”

“不用了,”路明非摇头,伸出食指点点自己的额角,“都记在脑子里了,忘不了。”

在酒德麻衣不知道的识海中,一张和路明非手中一摸一样的照片,一封和路明非手中分毫不差的打印信,正静静地悬浮着。

“那……现在你愿意加入我们了吧?”

酒德麻衣再次对着路明非伸出手,素白的手掌,手指修长葱白,指尖精心做了美甲。

“纳新总得给点新人福利吧?”

路明非依旧没有点头或伸手。

“福利?”酒德麻衣一愣,眯着眼睛笑起来,精心做了美甲的指尖蹭过眼角的绯红,T恤衫领口露出一小片雪白,说话尾音如猫般慵懒上翘,“要说福利的话,你是指……哪种福利呢?”

这副场景就算是得道老僧看了都能焕发第二春,路明非一个能把漫画里比较暴露的那几页翻得页边都发黑的青春少年本该不可能抵挡得住,当场就得投降。

但奈何他全程法力蕴于灵台,此时可谓七情不动,六欲不染,丝毫没有世俗的欲望,愣是面不改色,目不斜视的开口道:“当然是物质或者经济上的福利,最好是经济上的。”

酒德麻衣缓缓捋过长鬓的手僵住一瞬,然后恢复自然,继续捋下去。

“有么?”

路明非再次问道。

“你别说,还真有,”酒德麻衣深吸一口气,笑容阳光灿烂,从自己钱夹里掏出一张卡,放在茶几上又推到路明非面前,“密码是123456,十万美元,你的生活经费。”

路明非喉头滚动两下,从酒德麻衣手中接过卡,揣进自己口袋里。

“现在起咱们就是一伙的了。”

路明非主动对着酒德麻衣伸出手。

酒德麻衣一愣,连忙也伸手握上去,脸上笑嘻嘻,心里暗道老娘的魅力竟然还不如十万美元?

“对了,既然你已经是我们的一员了,”酒德麻衣松开和路明非握着的手,脸上笑容有些微的不自然,“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说一下。”

“哦?什么事?”

路明非好奇。

“其实死侍和言灵都是很复杂东西,”酒德麻衣道,“你知道为什么言灵我说以后再跟你细讲,关于死侍的问题却会详细回答你吗?”

“为什么?”

路明非心说我好像猜到你要说啥了,河边那头死侍恐怕是你们干得吧?

“因为你已经见过死侍了,虽然你也有了言灵,但是毕竟差点栽在死侍的手里,所以相比于言灵,你一定对死侍更加好奇……”

酒德麻衣款款而谈。

“所以河边那头死侍果然是你,或者说你们干得吧?是为了‘考验’或者说‘观察’我吗?”

路明非干脆利落地打断酒德麻衣的话,酒德麻衣瞪大眼睛。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