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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菱怎么说?”只是晴雯父母都被自己给找了回来,现在香菱父亲若是自己不闻不问,未免显得厚此薄彼了,好歹香菱也是最早跟自己的女人,清白身子也给了自己,她母亲都找回来了,送佛送到西,这老爹难道就不能帮着找到么?

“香菱倒是没怎么说,只说怕是不好找,但面对当娘的哀求,香菱肯定没法拒绝,估摸着这段时间香菱这丫头也没多少机会和爷独处,所以没提起过吧?”金钏儿斜睨了冯紫英一眼。

大爷身边女人不少,现在两房嫡妻,这夜宿肯定是在两房之间轮流,长房有沈大奶奶和二位尤姨娘,二房有宝姑娘琴姑娘,还有早就侍寝过的香菱,倒是让金钏儿有些好奇的是晴雯和莺儿似乎都还是处子之身,似乎还没被收房。

这也说明在大爷尚未有男嗣之前,府里边几位主子都不会轻易让出这等机会,连云裳、香菱这些早已经被收了房的丫头都难得轮到一回侍寝了。

“这样啊,……”冯紫英皱了皱眉。

甄士隐是在湖州投靠其岳丈封肃时因为变卖家产之后将银两交于封肃帮忙购田买屋,谁曾想封肃连女婿的最后家当都要贪占,从中上下其手,最后落到甄士隐手中只剩下薄田陋屋,加上封肃成日白眼,甄士隐最后才随那跛足道人出走。

甄士隐最后出走的地方是在湖州,可这跛足道人究竟是在哪座道观混日子,却不得而知。

这天下道观何其多,有名的大多都在江南,比如龙虎山、茅山、阁皂山,但以冯紫英判断,像跛足道人这样的四处游历以贩卖心灵鸡汤为手段来骗吃骗喝的角色,不可能是这等大的道观,多半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道观,这要查就难了。

当然,朝廷这边有道录司,只要是正经道观都有名录,而道人也都有牒文,在各府州也都有名册,但这一个跛足道人,又没有名字,哪里去寻?

“爷,可是不好查找?”金钏儿和香菱关系不错,还是很替香菱着想。

“嗯,肯定不好查,不像香菱母亲,总归是有个引线和去处,循着引线去查找,终归问得到,但是她父亲跟着无名道人走了,后来再无音信,天下道观何其多,道人又没有名字,估计香菱他爹真要出家了,也肯定不会用俗家名字,如何寻找?”

冯紫英说了实话。

金钏儿有些失望,捏着汗巾子低垂下头:“那香菱和甄大娘恐怕就要……”

“不过也并非毫无希望,一来那道人有些特征,二来按照官府律法,俗家人出家,都需要在官府备案,要落下俗家名字,只是这范围太宽,如大海捞针,最好能有一个大概范围,这才好去查问。”

冯紫英的话让金钏儿又升起一丝希望,“那爷打算怎么做呢?”

“慢慢来吧,既然是从湖州那边儿出走的,就只能现在湖州本地乃至于湖州周边府州打探打探了,如果找不到再往周边查探。”

冯紫英心中也是暗叹,这就是睡了人家女儿的罪过啊,又不比现代社会,电脑档案系统里一搜索,基本上就能检索出来了,这年头,这的要去靠手中权力或者人脉去帮忙了。

好容易清洗擦拭完毕,金钏儿扭着身子走了,只剩下玉钏儿,仍然在冯紫英身边絮絮叨叨:“那晴雯姐姐的爹娘身子骨可真是矫健,奴婢那一日看那墙头落瓦下来,眼见得就要落在头上,一眨眼,却已经握在了他手上,旁人问他,他说唯手熟尔,……”

唯手熟尔?冯紫英一凛,先前金钏儿说晴雯爹娘的情况他还没太在意,但是这会子玉钏儿这随口一说,却一下子让他有些警惕起来,泥瓦匠干久了,的确手脚很灵便,但这种墙头落瓦被他随口接住,也是如此么?

会不会有其他?

或者是自己太敏感了?

冯紫英从来不太相信什么巧合,只是这晴雯爹娘是自己专门发函去易州帮忙查找到的,不至于易州官府还为这等事情欺瞒自己从中做什么手脚吧?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