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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夏侯惇这边幸好让曹仁在江北沿江每个县都驻扎了部队,又给李典的机动部队留足了兵力。甘宁每次到北岸登陆,都偷不到县城和军事要塞,只能是在没有城墙保护的地区抢劫一把、杀一点地方上城外的治安安保杂兵。

然后李典带着两万人级别的陆军大军赶来救助增援后,甘宁立刻掉头上船就跑,船速之快本就是选的李素军中最快的快船,北方水军根本连影子都追不上。

李典在两个月里前后救了三次三座县城,倒是一个城都没被甘宁偷到,可惜几万曹军靠两条腿在北岸强行军折返跑,士气和状态下降得也是颇为可怕,李素的疲敌之术颇见成效。

夏侯惇郁闷的时候,甚至一度想过历史上曹操在合肥之战和濡须口之战后动过的脑子——把长江北岸沿江县城的百姓都迁走!免得他们受到吴贼的骚扰!

而这一手,跟历史上满清对付郑成功的封关禁海也可谓是异曲同工之妙,己方没有制海权就把海边的都撤了,不给有制海权的敌人抢补给和骚扰的机会。

当然了,历史上曹操并没有做成这事儿,他一意孤行这么安排,直接导致江北的百姓都逃到孙权那儿去了。(这事儿易大师讲座里都提过,还作为曹操“善于认错,不爱面子”的正面案例,以示跟袁绍的区别)

夏侯惇此刻也还没做,或许还没被逼到那一步。

……

驻扎皖县和皖口的曹仁、于禁、李典等人,就是在这样的局面下,接到周瑜一方准备让主力后撤、同时让一部分断后部队乘坐快船、试探性阻击李素的军事安排的。

周瑜通报的情况里,还翔实地说了周瑜的中长期打算:如果今天的阻击初战不利、周瑜就会命令带领后队的黄盖立刻利用航速优势脱离追击、龟缩回虎林港水寨,然后部队里的士兵,可以走陆路追上大部队、龟缩到稍后方一些的南陵港水寨,继续参与层层防守。

至于被堵在虎林港水寨里的那些吴军战船,倒是不用担心,江东战船数量非常充分,哪怕一批打阻击的船被封在了虎林港里出不来,周瑜在后方也还有足够多的战船,让这些陆路后撤的部队继续乘新船参战。

而周瑜对于自己的战略目的,也开诚布公地说得很清楚:他就是想拖过既不利于火攻、又不够酷暑的梅雨季节,把李素拖到三伏天台风天再打,同时也进一步试探李素的虚实、摸清李素新得到的援军的兵力构成。

至于曹仁让不让于禁带着曹军的战船先撤、从皖口港水寨回缩到南陵港水寨,就让曹仁自己决断了。

曹军没有孙军那么富余的战船储备,一批船被堵在长江的某条支流小港汊里,可能后续的战役就用不上了,除非孙曹联军夺回制江权。虽然曹军水兵可以陆路后撤、将来借一部分孙军的战船重新投入战斗,那就看曹仁愿不愿意自己的战船损失了。

毕竟,皖口港是皖水汇入长江的河口,而下游的下一个大型要塞濡须口是濡须水汇入长江的河口。如果长江主航道被李素夺取制江权,哪怕曹军依然掌握着皖口水寨的陆地占领权、掌握住皖水汇入长江的河道,他的船也开不出去了。

只要这些船开到长江上,就会被李素逮住,然后各个击破。

“周瑜这仗怎么打得那么怂?还没开战就已经想好要先用长江的纵深换取节节拖时间了?而且根本没给我们时间思考,再不走的话,如果李素击溃了周瑜试探性断后的船队,那我们的船真要被堵在皖水里了。皖水可是没法直接开到巢湖或者淝水、濡须水里的……”

曹仁不得不面对这个严峻的问题,迅速的思考之后,他决定还是先保一手船。反正船开走、只要水寨不放弃,联军就等于还是没有实质性损失。

李素求战不得,也不敢直接就贸然让水师登陆、攻打皖口的陆上水寨的,那样就会面临“舰队攻要塞”的劣势,正好给曹军大量的陆军发挥的机会。

曹仁的退让,并没有失掉任何兵马、战船和防御据点,只是把本来就毫无险要的几十里长江江面通行权让了出去。

他立刻下令于禁分出主力先走、稍微留一点部队跟周瑜的断后试探部队联手,探一探李素的虚实——曹仁和夏侯惇也很想知道,李素凭空多出来的四五万援军,到底是什么部队。

刘备虽然对外半遮半掩宣传说这些是新兵(其实也不是主动宣传的,只能说是刘备阵营允许曹军细作打探到的情报就是如此,无法求证真假),但曹仁心里多半是不信的。

他隐约也觉得刘备可能是觉得袁绍太优柔寡断、太怂了,就利用袁绍的优柔和怂,趁机衔解决南线。不试试李素军的战斗力,这个答案不可能有。

不过,曹仁决定让于禁带水路主力先暂时后退,也引来了陆路机动防御兵团将领李典的一个担忧。

李典必须对自己的职责尽责,他敏锐地指出:“将军,若是我们的水师退到皖口下游的南陵暂驻,这就等于把皖口至南陵一段的长江北岸,也进一步置于毫无防御的状态。

要是李素再让甘宁效法前两个月那几波骚扰,烧杀掳掠夹石、桐城二县的沿江北岸之地,我们可如何防守?这些地方,连县城原本都是没有什么驻军的。

因为这些地方的江面北岸,原本在我军水师保护之下、不可能被敌人登陆,现在这种可能却出现了。我的巡防部队人力也捉襟见肘,可不能给敌人想在哪儿开战就在哪儿开战的选择权,我们会疲于奔命的。”

曹仁也是一阵头大,意识到水军暂时战略转移出现的江北沿岸防御真空必须堵上,想来想去就指挥李典:

“你去传令,把蕲春与庐江东线不沿江那些县的守兵,抽调一些回来,填补皖口下游至南陵之间的长江北岸二县,不给甘宁登陆袭扰烧杀一把就走的机会。”

李典一愣:“那东南侧防长江的防线倒是防住了,正东面和东方偏北的陆路防线怎么办?”

曹仁又斟酌了一会儿,还是当机立断负起这个责任,拍板道:“那些地方,虽然也与刘备接壤,可毕竟是不是水路。那些地方与江夏之间是大别山区,道路难行。

李素的主力都南移斡腹、深入那么远了,怎么可能舍易求难,放着畅通的长江水路不进攻,偏要去翻陆路的大别山呢?

荆州兵比我们北方军队更擅水战,但不如吴人擅水。陆战则是我们北兵骁勇,而且我们还有骑兵。李素真要是有那么多富余的兵力还翻越大别山来袭扰,那他也带不了大量的骑兵。

等他们翻过山区进入淮南平原,一点骑兵都带不了,我们却有骁勇的青州兵和骑军来去如风凌捣之,李素必败,他不会干这么傻的事情的。

再说了,我素闻刘备军中最擅翻山如履平地、来去如风的奇袭军,名叫‘无当飞军’,由一巴山板楯蛮将领名王平者统领,麾下都是益州秦岭巴山的骁勇悍蛮。

可王平是关羽部将,其旗号上次还在河北战场出现。我们主公也是跟袁绍军互通有无、知道北线敌情分布的。王平的旗号是在端氏、蠖泽等地出现,隔太行与上党张辽对峙。说不定刘备和关羽就是指望王平牵制张辽的嫡系部队,在太行山上扰敌以为疑兵。王平既不在,这大巴山还有什么值得提防的?李素真来了,来多少杀多少!”

李典一想,这个理由倒是很充分,没有再质疑曹仁对周瑜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