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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女思华性格如火,她心直口快,一下子说了出来,“爹爹忘了吗?过新年是什么日子?”

话一出口,杨思华慌忙捂住嘴,惊恐地向长姊望去,杨冰埋怨地看了她一眼,有些怪她多嘴,把秘密泄露了。

杨元庆一怔,转念便想起来了,元日不就是自己的生日吗?他捏了捏次女的脸蛋,微微一笑,“爹爹很笨,想不起是什么日了。”

杨思华吐了一下舌头,她其实知道爹爹已经想起,这时,裴敏秋走上前,拍拍手笑道:“几个小家伙缠够爹爹没有,爹爹一路辛劳,要去沐浴更衣,晚上吃饭时再说话。”

杨元庆刚想对妻子说点什么,裴敏秋却嫣然一笑,“现在什么都别说,先去沐浴更衣。”

……

经历了入城的欢腾和入家的亲情,杨元庆终于安静下来,终于可以隐身在他书房内那帐宽大而舒适的软椅内,他已沐浴更衣,换了一件宽松的禅衣。

内书房里光线半暗半明,早已烧了一盆炭火,将房间里烘得暖暖洋洋,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干热的炭香味道,杨元庆眯着眼睛,这种从内到外的舒适几乎使他要睡着了。

这时,门开了,裴敏秋端了一杯参茶走了进来,她将茶杯放在桌上,见丈夫已经处于半睡着状态,她吓了一跳,连忙轻手轻脚要离开。

“陪我说说话吧!”杨元庆慢慢睁开了眼睛。

“夫君没有睡着吗?”裴敏秋歉然笑道。

“很想睡,可就是睡不着。”杨元庆笑了笑,挣扎着坐了起来。

裴敏秋在丈夫身旁坐下,她心中其实有千言万语要说,可这会儿她竟不知从何说起。

“说说家里的大事情吧!”

杨元庆伸手搂住妻子的腰,将她揽入自己怀中,裴敏秋依偎在丈夫的怀中,她忽然又想起了当年刚成亲时的那会儿,那会儿丈夫坐在窗前看书,她就这么亲腻地依偎在丈夫怀中,心中想着将来生几个儿女。

这一晃已经十年过去了,她此时又似乎找到了当年那种亲腻的感觉,“嗯!后来慢慢给你说,现在先让我躺一会儿,别说话。”

杨元庆轻轻抚摸她的发梢,闻着她头上那种淡淡的栀子花的香味,这是他最喜欢的一种头油。

“是不是阿思朵有身孕了?”杨元庆感觉到阿思朵眼睛里洋溢的喜悦有点与众不同。

“你怎么知道?”

裴敏秋坐直了身子,她从来没有写信告诉过丈夫这件事,原想给他一个惊喜,不料丈夫竟知道了,让她心中很是惊讶。

“凭感觉,本来我最担心的人是她,毕竟大败突厥,她心中会不好受,原以为她会沉默,不料她却很喜悦,而且那种喜悦就像有什么大事要急着告诉我似的,所以我便猜她有了身孕。”

“你这个眼睛啊!真的很毒。”

裴敏秋无奈笑了笑,“她确实有身孕了,这应该是家中第一件大事,然后第二件大事便是你婶娘要来,已经进河东了,现在应该在上党郡,是来和我们一起过年。”

杨元庆顿时大喜,婶娘要来了,这个年可就团圆了,他顿时兴奋地问道:“还有什么好消息?”

此时杨元庆已经睡意全消,期待妻子再说说让自己惊喜的消息。

“嗯!其他都很平淡,像太后、圣上前些日子住在我们府上,这算不算大事?”

杨元庆摇摇头,“这些我都知道,我是说家里的事情。”

裴敏秋又想了想,有些犹豫道:“还有一件事,有点诡异,我不知……该怎么说。”

“什么事情,你说。”杨元庆发现妻子的神情不太对,他心中也略略有些不安起来。

裴敏秋轻轻咬了一下嘴唇,这才吞吞吐吐道:“大概在三天前,负责后院修剪花枝的刘大婶在清扫积雪时,在后院地里挖出一个生锈的铜盒子,盒子里是一只白玉印玺,上面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四个字,这件事我封锁了消息,只有我和出尘知道,刘大婶和管家婆也绝不会说出去。”

说完,裴敏秋忧心忡忡道:“夫君,你说这是天意,还是人故意放进咱们后园,如果是后者,很危险啊!”

杨元庆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你先把东西拿给我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