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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三日一早,宁王世子及其部众均被驱逐出上饶县,遣返宁王封地南昌。孙遂还着令沿路州县官员监督,不得允许宁王世子逗留。

明朝立国至今,大臣遣返藩王世子尝未有之,宁王世子朱大哥算是首例,可谓是颜面尽失了,而这件事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江西,甚至传回到京城的权贵圈子。

江西正直的地方官员和被欺压的百姓士绅均拍掌称快,解气啊!

要知道宁王朱宸濠自恢复了三卫兵权后,日益骄纵跋扈,私自幽禁杀害地方官员,强抢强占民田、公田、官田,甚至是卫所屯田,动辄以万顷计。

而宁王结交京中权贵,地方官状告他的奏本大部份都被钱宁之流拦截了,所以宁王干了这么多坏事恶事,竟然依旧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正是这种原因,江西的地方官员又恨又怕,正直敢言的地方官都被宁王收拾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要么依附宁王,要么夹着尾巴低调做事,甚至千方百计地谋求调任,调出江西地界,既然惹不起,那只能躲了。

万马齐喑究可哀?

用这句诗来形容如今的江西官场最为贴切了,百官噤声,死气沉沉,黎民敢怒而不敢言,试问这悲不悲哀?

然而,如今孙抚巡振臂咆哮,九州生气恃风雷,给死气气沉的江西官场注入了一股生气,让江西的官员们精神一振。

孙抚巡以雷霆手段剿灭铅山群匪,又挟大胜之威清洗上饶县官场,驱逐宁王世子。这强硬的态度,秋风扫落叶般的铁腕手段,让人惊叹,孙巡抚好样的!终于有人敢站出来主持正义,正面与土皇帝宁王硬抗了。

良知未泯的官员士绅可以沉默,可以明哲保身,但现在有人带头扛旗对抗宁王,又岂能不替巡抚大人呐喊助威也?

所以,孙遂驱逐宁王世子这件事,让孙遂在江西的威望空前大涨,当然也让宁王朱宸濠火冒三丈,恨不得把孙遂五马分尸了。

另外,宁王世子被驱逐出城后,上饶县官场的清洗在知县刘清源的主持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严格地说,刘清源现在算是广信府的代理知府了,因为以陆康为首的府衙高级官员均被撸掉了,现在整个上饶县徐了巡抚孙遂,就数他官儿最大。

当然,刘清源要坐上知府的位置还不大可能,毕竟知县是正七品,广信府的知府是从四品,级别相差太远了。所以事后即使陆康被查实有罪,吏部也会另派官员补缺,知府之位还轮不到刘清源。

孙遂和刘清源联手清理上饶县官场,徐晋这枚作为“引雷童子”的小书生却没啥事了,继续潜心读书准备参加八月份的院试。

当然,徐晋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孙遂也不会亏待他,只是徐晋没有官身,怎么奖赏倒成了问题,只能暂时记住,待日后徐晋考取了功名再兑现。

另外,徐晋救了兴王世子这件事,孙遂也上了奏本如实禀明,估计皇上看到也会有所表示,极有可能是口头嘉奖和财物方面的赏赐,毕竟徐晋还是白身,加官晋爵是不可能。

……

五月十六日下午,一支长途马队风尘仆仆地进了上饶县城,正是收到八百里加急报信后,千里迢迢从湖广安陆州赶来的兴王府人,这支马队进城后便直奔巡抚衙门而去。

这个时候,徐晋还在自家宅子的书房中专心地看书备考。由于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谢小婉死活不同意他回书院,在小丫头幽怨的目光注视下,徐晋顿时败下阵来,只得留在家中一边读书一边养伤,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腐败”生活。

另外,每隔两天大舅子谢一刀便会弄一桶药水让徐晋浸泡,而徐晋每天早上起床后除了慢跑外,还多了一项活动——练吐纳。只是暂时还没觉得这有啥效果,每次练完后肚子都是饱的,因为谢一刀所传授的吐纳有“吞津”这个动作,津者唾液也,说白了就是吞口水。据说这叫炼气化液,能延年益寿,让徐晋有种被坑的感觉。

下午五点,徐晋默写完一回《射雕》便搁下笔,把纸张上的墨迹小心翼翼地吹干,这些可都钱啊。

由于已经和费宏介绍的刻坊谈好了出版《射雕》的事,而且连订金都收了,所以徐晋每天除了读书,还会抽出一定的时间当“文抄公”,就当读书之余练练字,顺便赚点外块。

徐晋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腕,站起来行出书房,只见谢家兄弟正在院中跳高扑低地练武,浑身大汗淋漓,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就连谢三枪这小子也光着膀子扎马步,小腹六块轮廓分明的腹肌让徐晋汗颜。

练武之人饭量肯定远超常人,也难怪徐晋那位素未谋面的老丈人会大呼养不起这几个“饭桶”。话说三个大小舅子确实非常能吃,顿顿都要三四大碗米饭,真是应了那句: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话说现在加上二牛,徐家一共就有五口人吃饭,开支可不是一般的大,徐晋还真得想办法增加收入才行,要不然光靠羊杂店那点收入,还真是没多少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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