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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赫煊非常悲剧,他连二舅哥张远西的面都没见着,直接被人拒之门外了。

旅店当中,周赫煊翘着二郎腿,手指不停地拍打扶手,脑子里思索着该如何解决此事。

孙永浩啃着没有削皮的酸梨,口无遮拦道:“先生,要让额说啊。你就该带着张小姐私奔,生米煮成熟饭,等有了孩子再抱回娘家,老丈人还不得捏着鼻子认了?”

“净说混账话,先生的婚事是你能乱插嘴的?”孙永振立即教训弟弟。

“呵呵,我也就说说而已。”孙永浩摸着脑门傻笑。

周赫煊自言自语道:“张老先生既然喜欢附庸权势,那想要说服他,也需要从这方面下手……永浩,你去把市面上能找到的江西地方报纸,全都给我买回来!”

“好嘞!”孙永浩乐颠颠出门。

半个钟头后,孙永浩抱着厚厚一沓报纸回来。

周赫煊专挑时政新闻阅读,很快就找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江西省政府主席朱培德,目前正在庐山别墅中养病。

上个月,朱培德也去了北平,跟常凯申、冯玉祥、阎锡山等人一起,在先总理灵前举行祭告典礼。接着他又参加了汤山会议(分赃大会),参与讨论军事整理方案和军事意见书。

也正是在此期间,朱培德染上疾病,在北平协和医院住了好几天。他连南京的国党五中全会都没参加,便自己返回江西,请辞省政府主席的职务,但被挽留下来,继而又躲进庐山别墅“养病”。

其实朱培德的病早好了,他只是不想奉命去井冈山“剿匪”而已,因为朱老总是他最好的朋友。

去年朱培德在庐山“养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时常凯申要朱培德清党,朱培德明知朱老总有问题,却把南昌军政大权全部交由朱老总处理,自己远远地躲进庐山,结果搞出个南昌起义。

周赫煊不想掺和两党之争,他只有一个目的——请朱培德帮他做媒。

周赫煊四处打听朱培德的喜好,结果发现此君不嫖不赌不爱钱,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奉承结交的弱点。

没办法,周赫煊只能空着手上门拜见。

庐山别墅。

朱培德吃过早餐,正在读报,突然秘书进来禀报:“主席,外面有位周赫煊先生求见。”

“就是写《菊与刀》和联络东北易帜的周赫煊?”朱培德前段时间就在北平,对周赫煊有所耳闻,他说,“请周先生进来吧。”

此时的朱培德已经略微发福,理着军人寸头,端坐在那里颇有些不怒自威的仪态。

周赫煊抱拳道:“朱主席,冒昧来访,还请恕罪。”

“哪里哪里,快请坐,”朱培德笑着说,“我前段时间逗留平津,可是经常听到关于周先生的传闻。特别是天津百姓,都说周先生是大善人。还有先生那本《菊与刀》,我在医院养病时多有拜读,受益良多。”

“一家之言,贻笑大方。”周赫煊谦虚道。

历史上,在抗战全面爆发前夕,朱培德突然病逝。

常凯申严重怀疑是日本特务下毒,命令戴笠彻查朱培德的死因。调查虽无结果,却可折射出朱培德在抗战筹备工作中,居于非常重要的地位——朱培德也是积极反日的,他在九一八事变后就要求抗日。

可惜抗战爆发前,朱培德就去世了。否则以他的军事才能,以及积极抗日的态度,说不定还能指挥打几场漂亮仗。

“并非一家之言,”朱培德摆手说,“我三年前与百里兄会面,他也常说日人亡我之心不死,乃是中国未来的大敌。”

周赫煊笑道:“正巧了,我上个月刚好跟百里兄见过面,还厚着脸皮向他讨要了墨宝。”

“哦,百里兄身体还好吧?”朱培德问。

“偶尔会咳嗽,老毛病了。”周赫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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