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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次冲锋,几百名狂热分子,就轻而易举的突破了山脚下几名老兵组成的阵地,一名老兵脸色苍白的擎起了手中的手榴弹,白烟哧哧的从手榴弹的尾部冒出来,那名老兵在生命最后的时刻,猛然昂起头,犹如受伤野狼般的狂嗥在这片大山里,传出了很远很远。

不是他活腻了一心找死,他们这群老兵和阿富汗人打了太久的交道,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面对一群刚刚开战,就已经杀红了眼,再没有半点理智可言的野兽,他们就算真的举手投降也没有任何意义。

“轰!轰!轰……”

几声手榴弹爆炸的轰鸣从山脚下传来,几名老兵和已经冲到他们身边的狂热分子,一起倒在了血泊当中。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引爆了手榴弹,和冲上来的敌人同归于尽,面对货真价实的死亡,两个捏着手榴弹的老兵稍一犹豫,他们的四肢就被刺刀生生钉在地上。惨叫刚刚从喉咙里吐出来,更多的人已经围了上来,而在同时,更多把刺刀,也扎进了他们的身体。

那种景象看起来,就好像是一群饿红眼的狼,正在分食已经失去抵抗力,却依然活着的猎物,就是在鲜血飞溅中,惨叫声不断从人群中发出来,直到周围的人前前后后捅了一百多刀,躺在地上那个受过最严格训练,拥有强韧生命力的那老兵,身体才终于停止了颤抖,而他的身体,在这个时候,几乎已经被剁成了一堆碎肉。

而另外一个四肢都被刺刀钉在地上的老兵,眼睛里猛然露出了绝望的神色,而他的身体更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起来。在他绝望的注视下,一个手里拎着砍刀的男人快步走过来,手起刀落,把他刚才还捏着手榴弹,却在最紧要关头,没有拉开导火索的右手齐肩砍断。

鲜血与凄厉的惨叫声一起喷溅到空气中,被人生生剁掉右臂的老兵,眼睛一翻,身体猛然蜷缩成一团,可是他刚刚痛晕过去,就因为剩下的左臂和两条腿都被刺刀钉在地上,用力拉动,更疼得重新恢复了清醒。

那个手里拎着砍刀的男人,显然做惯了类似于此的工作,鲜血喷到了他的身上,他还是一脸平静,而他身边的另外一个人,从布袋里抓出一把草灰,熟练的涂到了老兵的右肩上,替他止住了血。面对这种“善意”的行为,这片战场上最后一个活着的,刚痛晕过去又疼醒过来的老兵,嘶声叫道:“你们杀了我吧!”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知道,这根本就是奢望!

第二刀重重劈砍下来,老兵的左臂又被对方齐肩砍断,紧接着伤口上又被人涂上了具有止血效果的草灰。

这样的一幕对生活在和平环境里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变态的另人发指,但是对于一直生活在战火当中的阿富汗人来说,却是司空见惯。把俘虏的四肢全部剁掉,在伤口上涂抹草灰止血,让对方活下来,再把这样一根“人棍”丢到对方的门前,这是他们对待战俘,尤其是对待苏联军队战俘,最常用的手法之一。

眼看着对方再次举起了刀,接连遭受重创,却一直没有死掉的那个老兵,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就停的颤抖。可就是在对方手里的砍刀,第三次重重落下的瞬间,这个老兵的眼睛里,猛然扬起了一缕苍白的笑意。

因为他看到一点暗红色的流光,以两百多米外的山峰为起点,带着迅雷不及掩耳的惊人高速,对着他所处的位置直直飞撞过来。以他的经验,一眼就可以断定,那是一枚四十毫米口径榴弹!

这枚榴弹带着绝对的精准,直接打到了围观的人群当中,也许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在众目睽睽之下,四十毫米口径,重量绝对不俗的榴弹,竟然直接砸到了那个手持砍刀的屠夫身上。

天知道那个屠夫究竟是被榴弹砸死的,还是被炸死,或者是连砸带炸兼而有之。总之,就是以这个屠夫的脑袋为核心,一团火焰猛然翻滚而起,在亚音速冲击波的推动下,什么烧红的钢片,外加一大堆粘粘腻腻红白相间,天知道是什么玩艺的东西,以辐射状对着方圆十二米内的区域,进行了一次扬扬洒洒的迸溅。

当翻滚而起的硝烟和血雨一起落下,以那个老兵和屠夫为核心,周围倒下了七八个人。

山峰上的伊纳尔上校,放下手中那一门还冒着袅袅白烟的QLZ87自动榴弹发射器,他环视全场,沉声道:“给自己留好一颗手榴弹,该用时,千万不要犹豫!”

“尤其是你,”伊纳尔上校的目光最终落到了安德鲁的脸上,他伸手轻轻擦掉了安德鲁头发中几片草叶,看着年仅十六岁,还没有成年,就因为他这个父亲的关系,踏入最凶险战场的安德鲁,伊纳尔低声道:“我知道你心里有牵挂,比谁都更想活下去。但是你必须明白,身为一个女孩子,如果在这个战场上失手被俘,面对一群恨我们入骨,绝不可能遵守日内瓦公约的恐怖分子,下场会比刚才那两个人更惨!”

安德鲁轻轻的咬住了嘴唇,沉默了半晌,她低声道:“风影楼哥哥不会丢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