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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讹诈这种买卖,其实也不太好做,毕竟属相小,又走背字的,也不是经常遇的上,所以这次她就算知道事情不妙,也没舍得走,就拖到了我这里来,接着就疯狂的跟我行礼,痛哭流涕的求我网开一面,她再也不敢在这里打野食了。

对付这种鬼,恩威并施是最能收买鬼心的,我可没忘刚才她嘴里那点消息,循循善诱的就问她,你刚才说是看见了我身后有个女的,什么女的?

烧死鬼一听我问这个,又害怕了起来,乌漆墨黑的脸上露出了一股子惊惧:“我,我看花眼了,没有,没有女的……”

她在害怕……你娘,那个“女的”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能比害怕我这个城隍爷还在以上?

“哎,可惜啊,”我好整以暇地说道:“本来我是新官上任,手底下正没有几个人,你要是上道,我还想给你个悔过自新的机会,让你在我手底下当个差。”

能在城隍爷手底下当临时工,对孤魂野鬼来说简直是无上的荣誉,说出去怎么不够吹两壶的,哪个吊死鬼淹死鬼不得把自己高看几眼,这对邪物来说,是个没法拒绝的诱惑。

烧死鬼一听,自然也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当……当差?”

我点了点头,循循善诱地说道:“只要你把你们这些死人在周边的活动告诉我,你就算是我一个鬼差,怎么样?不光是名头好听,我这个城隍庙的香火一旦起来了,少不得你一双筷子一个碗。”

能跟着我蹭吃蹭喝,那就等于有了铁饭碗了,那个烧死鬼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竟然能这么好,喜不自禁的就张大了嘴,像是咽了咽口水——黑皮里面的红舌头,看着别提多鲜艳了。

可她寻思了寻思,又有点局促,显然另一头,也不好得罪。

能跟这种诱惑抗衡的,只有恐惧了,我是越来越好奇了,那个什么“女的”到底能是何方神圣?

于是我又跟她说:“你要是给我当差,还怕保证不了自己的安全?有我呢,只管放心!但是你要是不说,那现在……”

我看向了黑痣皂隶:“她算是个什么罪?要受什么罚?”

黑痣皂隶连忙说道:“一是生前背负人命,二是从轮回路上逃逸,三是恶意讹诈,四是在您这里滋事,四罪并罚,按规矩,先把她发配到十八层地狱里,受炮烙,刀锯,油锅,斧磔四个刑罚,接着投生畜生道,给她生前害死的人还债,数下来,投四次胎,受四次劫。”

那几个地狱我都路过过,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下:“那几个地狱啊,味道不好还很吵,都是人肉的酸味儿……你既然一意孤行,那我就送你去走一走。”

烧死鬼一听,哪儿还受得了,心里一合计,对那个“女的”的恐惧,怎么也比这种折磨强,也算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再说,立马就说道:“城……城隍爷……我说,我说……那个女的,是这里的,的……”

她可能词汇量不怎么丰富,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憋了半天,憋出来了一个“头儿”。

“头儿?”我一下就愣了:“这个地方的死人,可都归我管,哪儿来的女的能成这里的头儿?”

“我也听说,是有这么一号!”黑痣皂隶赶紧说道:“自打上一位城隍爷没了香火,我们自然也跟着没能耐了,倒是听说这附近有一个神秘的女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出现的,竟然接管了这一块地方,方圆几十里的死人,都怕她。”

我已经是十里铺子最基层的“公务员”了,其他“神仙”,底下没有比我小的,上头也没有比我大的,那个所谓的“女的”,肯定只是个死人而已。

看意思,刚才还到了城隍庙外头看我来了。

一个死人在这里作威作福,看意思挺狂的啊,不怕天雷打了她!

“你说,”我盯着烧死鬼:“那个女的是个什么来头,有什么本事,能在我的地头上称王称霸?”

烧死鬼露出了一脸的惊惧:“我也不,不知道啊,她,她能吃,吃我们!我们都,都怕!”

吃死人?我眯起眼睛,难道是个“煞”?

我以前在唐本初他们学校是遇见过一个“煞”,“煞”的元身也是死人,但是怨气深重,能通过吃别的死人,增加自己的煞气,不好对付。

不过我上次遇上的那个“煞”生前是个学生,又跟活人动了情,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好对付的,而其他的“煞”就不好说了。

行尸里的王者是“魃”,这死人里的王者,就是“煞”。

看意思是趁着城隍庙没了主子,占了这个地皮了,难怪这里的死人都肆无忌惮的。

但是这个时机上,出来的也好,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老子降服了她,那正好在当地立威,让那些死人也知道知道,这个城隍庙,已经不是空的了。

就让那个“女的”,当个“杀鸡儆猴”的“鸡”吧。

我就接着问那个烧死鬼:“那女的长什么模样?”

“好看!”烧死鬼一听这个话题,口齿倒是清楚了不少:“特别好看,我,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死,死人。”

哟,看意思还是个艳鬼,那就更好玩儿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行,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做事自己心里有点数。”

烧死鬼一听,这叫一个高兴,点头如鸡啄米,接着一双眼睛,就看向了小哥爸爸摆的琳琅满目的供桌。

供桌上又是烧鸡又是猪头,都是“血食”,还挺丰盛的。

这个烧死鬼这次没能讹诈到一粒米,肯定饿的受不了了,我跟她点了点头,示意黑痣皂隶松开她,又给她那个猪头当奖励,她腾的一下奔着供桌就扑上去了,对着猪头又是啃又是咬。

死人吃供品,在活人眼里,供品不会出现什么缺失,但是味道会出现变化——活人吃起来,会味同嚼蜡,等于食物的“精气”被死人给吸了。

黑痣皂隶瞅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说道:“有话直说。”

“这城隍爷忙不过来,收一些死人当眼线,也是有的,”黑痣皂隶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是这个烧死鬼,品质不见得能靠得住啊……”

“不懂了吧,现在用人,要什么品质,早就不是你们那个年头了,”我答道:“现在,不管活人还是死人,都是无利不起早。”

黑痣皂隶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还是城隍爷高见,小的佩服佩服!反正不管城隍爷做出什么决定,笑的一定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反正你已经死了,不能再死第二次了。

“跟着我好好干,咱们城隍庙,迟早能起来。”我意气风发地说道。

可还没等我装完逼,一只手戳在了我后脊梁骨的眼儿上,搞得老子虎躯一震,回头一看,是陆恒川。

我不由心生警惕:“你个死鱼眼,别打扰老子展望未来。”

“未来请你留到未来再说,”死鱼眼好整以暇地说道:“你还是先把眼前的危机解决一下吧,城隍爷。”

“眼前的危机?”我瞅着他:“你啥意思?”

死鱼眼奔着门口使了个眼色:“你不瞎,自己看。”

我顺着他的视线往门口一看,不由也“卧槽”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