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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怕儿子伤心,她不愿也不想动手,如今撕破了脸,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袁旭东了解自家母亲的性子,犹豫片刻,低声道:“娘,无论如何,留她一条性命。”

算是他对这份感情的最后一份仁慈。

说完目光深沉地看文娟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西侧房。

身后依稀传来文娟的哭声,和她惯常柔弱的哭声不一样,这一次她哭得凄厉、哭得狼狈,如杜鹃啼血般悲怮。

袁旭东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月亮完全被阴云遮蔽,天阴得厉害。

老天爷好像也看不惯人间这相爱相杀的狗血戏码,气得要甩袖子骂人了。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六年前骑马踏花的少年郎,何等风流,何等肆意。

也许那才是他本该拥有的生活。

他摸索着回到房间,搬出了原本打算用来请客的美酒,仰头灌了一大口,烈酒烧得他如烈火焚身,郁郁不得解。

他提着酒壶走出房间,风声渐紧,吹得他单薄的衣衫猎猎作响。

沈青青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歪着头,似乎想劝他两句,却又不知从何劝起。

“陪我喝两杯吧。”

他晃了晃手里的酒壶,笑得勉强,“本来想请你和孟渊吃顿乔迁宴的,现在好像吃不成了。”

“能吃成,回头羊肉馆开业了,咱们到店里吃。”

沈青青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别太难过,世上比谈恋爱有意思的事情多了,比如搞钱啊、吃肉喝酒啊,不都挺有趣儿的吗?”

“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安慰人的。”

袁旭东笑了一声,抬臂倒了杯酒递给她。

沈青青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接了,毕竟这种时候突然来一句“我不会喝酒”好像有点煞风景。

手还未挨到杯子,斜刺里忽伸出只手将杯子夺了去。

沈青青一偏头,正对上孟渊深邃的眼眸。

“你不能喝酒,忘了吗?”

“哪里不能喝了?”沈青青咕哝一声,乖乖地往花坛边一坐,冲袁旭东摆摆手道:“你们俩喝吧,我沾酒就倒,旁边看着就行。”

袁旭东看着两人相互依偎的身影,原本就伤痕累累的心脏又被扎了一刀,“你们俩啊,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尤其是你……”

他拎着酒壶指向孟渊,“沈青青大半夜过来是有正事要做,你呢?你来当保镖的?”

“我来找我媳妇,跟你有关系?”

孟渊斜他一眼,仰头饮尽杯中酒,举着空酒杯在他面前晃了晃,“还喝不喝?不喝我带媳妇回家了。”

“喝,好不容易逮住个陪酒的,哪怕是条狗,今天我也得把它栓这儿。”

袁旭东接过酒杯,摸索着给他倒酒。

孟渊嘴角一抽,垂在身侧的手举了起来。

沈青青连忙把他的手掰下来,劝道:“算了,咱不跟失恋狗一般计较。”

孟渊掐了下她的脸颊,“去屋里坐,外面风大,有点冷。”

“一起吧。”沈青青弯腰把袁旭东的酒壶拎了起来,“走,进屋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