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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明月一直觉得,是不是自己不够美,就这样过一辈子好了,结果用了彩棠和彩荷收集的方子,她略有些发黄的肌肤变得白皙如新雪,她的睫毛都纤长卷翘宛若小扇,腰肢纤细不盈一握,胸脯美好宛若山峦起伏。

常明月一直没承恩,但是她的份位升了起来,因为常家在外并不高调,加上她弟弟还打了胜仗,所以她才有了贵妃之名。

“贵妃娘娘。”常明月的弟妹跪在常明月的面前,“这是老爷托我带来的方子,说是很准的生子丸。”

常明月更觉得可笑了,多年下来,圣上甚至不曾碰她,她怎么生子?

想着这些年的经历,常明月咬着唇瓣,“我去睡觉,那个夫人爱留就留,反正我也算是看明白了,万岁爷就喜欢那一位,才懒得去管。”

彩棠和彩荷两人压住眼底不耐烦,继续劝说常明月。

彩荷灵机一动,“咱们只见侯夫人不好吗?这位侯夫人当年未嫁人的时候,有第一美人之称。现在十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生得如何,应当也是不差的。”

常明月自从光溜溜地被裹着抱出去,总觉得被嫌弃了,心里头自卑,所以容貌越盛,就越在意容貌,她对简素不好奇,但是对乔宜贞当真好奇了起来。

“那你们谁过去跑一趟?长宁宫那边,长青侯夫人出来了没有,若是出来了,请她来一叙。”

彩荷彩棠两人眼睛一亮,彩棠说道:“婢子这就去找侯夫人。”

乔宜贞确实已经出了长宁宫,正要与池蕴之出宫的时候,被彩棠拦住了。

“侯夫人,贵妃娘娘有请。”

乔宜贞还是第一次见到贵妃常明月,这位美人堪称是艳盖群芳,容貌盛到让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青楼花魁。

乔宜贞曾在端午的赛龙舟里见过一个绝美的花魁,那位叫做青青的花魁容貌长盛不衰,青楼女子少有过三十还能够做头牌的,而那位花魁则不然,三十岁的她身上带着淡淡的倦意,手中拿着水烟杆,红唇抿出了烟圈,当时就把乔宜贞给看呆了。

那人注意到了乔宜贞,手中的烟杆翘了翘手心,对着她一笑,“小丫头,还是早些回家人旁边,现在虽说京都里治安好了不少,但是你这丫头容貌好看,小心被人套了麻袋,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你怎么看得出我是女孩子?”乔宜贞忍不住问道。

“小丫头,我是青楼女子,别管装得多像,我瞥一眼就看得出你的真实身份,那些人拐子也是如此,你快些回去,莫要在这样的地方乱跑。”

乔宜贞是跟着表哥温泽宴一起过来的,之后跟着表哥离开,临走之前还看到了那位姑娘吐了一个烟圈。

那位叫做青青的花魁提醒得很对,当天确实有拐子拐人,拐的恰巧是一位女扮男装的贵女,乔宜贞还见过被拐人一面,她吓了一跳,心中后怕不已。

乔宜贞想过对方对她有恩,要不要给她赎身,结果打听了才知道对方是玉蓉院的花魁,花名叫做青青,银子把乔家院子卖了都无法给她赎身,这才罢了。

常明月的年龄约莫也在三十岁,和那位青青一样,明明过了花期,脸上一根细纹都没有,灼灼怒放,看得绚烂到让人心颤。

常明月的眼有一些像是简素,但因气质不同,眼前人一见就是攀附在乔木而生的菟丝花,离开了乔木就活不下去了似的。

“见过贵妃娘娘。”

“侯夫人多礼了。”常明月的红唇轻启,目光落在乔宜贞的腰,这人生了三个孩子,还有这般纤细的腰肢。

想到了乔宜贞的三个儿子,常明月心中妒忌,倘若是她有三个儿子,现在管什么九骊公主,又管什么刚送入到宫里头的夫人,她自安坐钓·鱼·台。

“早听闻了侯夫人的美名,竟是一直不曾得见,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难怪未出阁的时候有第一美人之称。”

如果说简素是在世俗商贾里打滚的人,嬉笑怒骂都带着鲜活劲儿,这位常明月正好相反,乔宜贞看到她的头一个感觉就是美人,现在看她眼神,听她说话,就加了一个词——笨蛋美人。

常明月有一副好容貌,好身段,想要靠着美人诱人,偏偏似乎还未开窍,纯正和妩媚夹在一起,带着懵懂的妖媚。

“不过是和手帕交闹着玩的说笑之词,远不及贵妃娘娘花容月貌。”

常明月笑了起来,眼睛亮闪闪的,抿唇露出了梨涡来,“侯夫人真会说话。就是不知道我与那位夫人相比容貌如何?侯夫人可莫要骗我,我说的夫人就是九骊公主的生母。”

和简素对比?

“我今儿才见到那位夫人,她还是从棺木里出来的,狼狈非常,她肤色不如贵妃娘娘您白皙,眼角还有淡淡细纹,唇色也也较为浅淡。”

常明月单手托腮,“嗯,我猜也是这样,我这些年是越来越好看了,我就不应当问这个问题,定然我更美。”

那人从灵州逃出来,就算是这些年没在灵州,是在其他府州,但是肯定吃过不少苦头。

常明月想着简素吃过苦,心中有一丝怜惜,“可真不容易啊。”

彩棠送来了茶水,乔宜贞不在陌生地方喝水,唇瓣详装碰了碰就放下了杯盏。

彩棠清了清嗓子,让常明月想到了什么,对着乔宜贞问道:“你觉得圣上对那位夫人还有情意吗?”

那可不光是情意绵绵的目光,而是直言要遣散后宫了,甚至闵家两兄弟特地留着,都是等待简素发落。

乔宜贞也是今天才知道,闵成洲动了对继妹的色心,而闵寒林因为闵成洲的色心,动了对继妹的杀心,梁公公所说的救命之恩就是指那一日,倘若是九骊公主没去福云寺,只要回家就是被勒死的命运,然后就会如同她的梦里那般,被砌入到暗无天日的墙中,一直多年以后才会被发现。

乔宜贞看着常明月笑了笑,明明可以搪塞一句,不敢揣摩上意,却觉得直说也好,这位贵妃娘娘实在不像是聪明人,还不如身边的丫鬟有主意。

“让臣妇来看,陛下对那位夫人是有旧情在的。”

常明月听到了乔宜贞的答案,当即愣住了,不可思议地说道:“侯夫人,你说那位夫人并不美,她皮肤不白皙,眼角都有皱纹了,肯定都已经老了,女儿都已经快及笄了,能与万岁爷有什么旧情?”

常明月掰着指头算宫里头的美人,“咱们这宫里头,虽说妃嫔不多,我的容貌最好看就不消说了,还有几个妹妹都是从番邦送来的美人,也算是花容月貌,那位夫人……入宫了,也可怜呢。”

常明月脸色露出了怜悯之情,宫里头的这些人可没一个承恩,这位生得不如宫妃美,要是进来只怕没多久就要入住冷宫了吧。

这位和他们不一样,她可是生下过九骊公主的,有过恩爱的时候,现在再入冷宫,那落差该有多大。

常明月想着自己荣华在身,倘若是荣华和美貌忽然没了,就觉得心痛,那位夫人也应该是如此吧。

“哎,侯夫人,你帮了九骊公主,也让这位夫人见过了万岁爷,你要是劝这位夫人,她肯定听你的。”常明月长吁短叹,最后说道:“要不你劝劝这位夫人,还是不要进宫了!”

这一句堪称是石破天惊,直接就让乔宜贞愣住了。

彩棠正在倒茶,听到了这一句,险些弄泼了茶水,这常明月到底在说什么啊?

彩荷连忙说道:“娘娘,这可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