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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的牛磐一听就不乐意了,大嗓门直接压下了对方的声音。

“永丰伯乃是陛下亲封的武爵,怎么能跟你们一队?他乃宁荣贾家血脉,正儿八经的荣国之后,当然是我们武人一脉。”

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凭借牛犊子似的莽劲,挤开前面挡着的人伸手就打算将贾琮扯到武人队伍中去。

“哎、哎、唉,牛牛兄别急,别……”

“这位牛牛兄,冷静、冷静!”

文人少年们闻声纷纷让开一条路,一名十七八岁的锦衣少年面带微笑走了出来,按住了牛磐的手。

“在下贺崇,字文山。”

贺崇拦下了牛磐,跟两人作了个揖:“牛牛兄怕是忘了,永丰伯的敕封,从头至尾都未说是宣力武臣还是守正文臣。而且……堂堂顺天府的解元郎,怎么不算我们文人一脉?”

“贺兄说的对,解元郎是青腾先生的唯一弟子,文魁君的弟子怎么能不算我们文人?”

“可是,可是……”

牛磐哪是这些嘴皮子最溜之人的对手,当即就涨红着脸不知该如何回怼。

况且人家说的也是事实,世人可不只重血脉,亦重师承。贾珠当年为何能在仕林圈子混的风生水起?因为人家有个好师承,其师便是他的岳父,国子监祭酒李守中。

敬大老爷就可怜了,凭着自己的天赋与努力考中了二甲进士,都无法融入仕林圈,还不是他缺少师承,只能继续混武勋圈。

可贾琮就不一样了,其师乃六元文魁徐晋徐青藤,正儿八经的儒门传人,清贵中的清贵。

便是贾琮自己在碰到读书人做自我介绍时,都要将师承放在家世前面。

在下贾琮,家师徐青藤……

不过嘛……

贾琮冲贺崇回了一礼,微微一笑:“文山兄,咱们先不说文武之分,可容我先去前面跟圣人与贺尚书说一说比试的事?对了,文山兄看着眼熟,不知跟贺尚书是什么关系?”

贺崇腼腆的笑了笑:“正是家祖,在下今年刚从泉州老家赴京入国子监读书。”

“原来如此……”

贾琮拱了拱手:“我对泉州很感兴趣,改日文山兄若日得空,还请与我说说泉州的事。”

贺崇愣了愣,随即笑应:“这个好说,解元郎,请!”

贾琮领头,众人浩浩荡荡走向了高台。

恰巧此时圣驾驾临,一番山呼万岁之后,夏守忠遵圣人之命,传达口谕,说了下比试的奖赏等等。

台下少年无不是摩拳擦掌,贾琮上前拜道:“启禀圣人,臣觉得只比试骑射挺没意思的,都是死靶,根本无法选出真正的少年英才……”

“哦?”

老爷子本就闲得发慌,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小子肯定要搞事情。

“看来你是有别的主意,说说看。”

贾琮一指远处的山林,正值清晨,雾气还未散尽。

“臣以为,无论是上阵杀敌还是牧守一方,腹中应有杀敌守土之策。不妨今日就试上一试,看看我大夏的少年们攻守之才华如何。就以那片山林为战场,山林最高处插一旗帜,旗倒城破,文守武功……”

“不妥!”

贺耀敏摇头道:“先不说山中野兽危险,永丰伯与这些少年相比已是沙场老将。你若带领武将子侄,这群书生哪是你的对手?”

只见贾琮冲着卫若兰等人神秘的一笑:“谁说我今日要领着武将子弟?在下贾琮,师承六元文魁徐青藤,今日比试,我是文人贾琮。”

啊?

卫若兰等人傻眼了,一个个呆愣原地。

老爷子的兴致一下子就被贾琮吊起来了,他听出了其话外之意,问了句:“有文人贾琮那就是还有武人贾琮,是不是文比的时候,你就是武人贾琮了?”

“圣人慧眼如炬,等文比的时候,臣就是荣国后人,武人贾琮!”

贾琮作揖拜下,随后咧嘴笑说:“没办法,谁叫我是文人中最能打、武人中最会写诗的。唉,太有才也不好啊,忙的我都快裂开了……”

噗嗤~

高台上的官眷们纷纷捂嘴笑出了声,圣人老爷也被贾琮这句“不要脸”的自夸逗乐了。

他摆手道:“既然如此,今日你就当文人中最能打的贾琮吧。来人,去按照咱们的文人贾琮所说的,尽快布置!”

……

铁网山没有城池可依,贾琮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山林为城池,由六十七名书生组成的守方负责防御。

卫若兰等四十名武将子侄组成的攻方暂时等候在外,准备攻击。

胜负的评判很简单,哪一方的人能“活”到最后哪方就算赢。期间的生死判定由圣人老爷的亲兵羽林郎负责,这样就不用担心会偏向哪方了。

按照贾琮的要求,双方会在一个时辰后正式开始比试。此时的贾琮正带着人快速穿梭在山林中,寻找最佳的防守、伏击地点。

等他们登上山林中的最高处的空地上,有一面红底金龙旗正立于此。

贾琮等人暂时停下脚步休息,同时商议对策。

“这次的比试以我为首,没问题吧?”

“这是自然,毕竟文人贾琮乃是我们之中最能打的,不是吗?”

贺崇的在这群人中的威望挺高的,人家有个礼部尚书的爷爷,不高都不行。

众人憋着笑点着脑瓜,贾琮也不脸红,向众人拱了拱手:“那我就直接安排了……”

千万不要小看这群文官子侄,因圣人老爷是武皇帝的缘故,昭元两朝的文官甚少有不通骑射武艺的。

国朝尚武之风仍在,书生佩剑游历差不多是文人的标配。他们与武将子侄唯一的不同便是家传军阵之法,单打独斗不一定会输,但真到了战场上,这群少年根本不是对手。

贾琮先是在入林不久的一条山谷中,安排了几名善射之人爬上了大树。

“记住,把手中的箭射完,不管有没有中,立马顺着绳子转移他处,返回旗帜之下。”

这几人虽然觉得有失体统,不过在求胜的欲望催动下,还是吭哧吭哧爬了上去,躲在了树杈子中。

随后贾琮带着人沿着射手的附近制作了大量简易的陷阱,什么套索、陷坑之类的。

简陋是简陋,糙归糙,但在满地落叶的林间,足够让武将子侄在此地损失十几人。

其后又安排了数人沿着通向旗帜的几条小路设了不少陷阱,这一回是真真假假,有些就差在上面插一根旗子写上此处有陷阱五个大字了。

等一路布置完,贾琮带着剩下的四十几人回到了旗帜下,贺崇不解的问道:“永丰伯,咱们为何不在方才那几处留下人设伏?这不是浪费了杀敌的好机会吗?”

只听贾琮回道:“正面对抗是咱们吃亏,那些陷阱纯粹是搞他们心态,让他们一路不敢放松。等他们一路小心谨慎的来到这时,心神俱疲。咱们以逸待劳,胜算至少高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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