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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家历经百年发展,直系旁系的宗亲不说有个千儿八百,大大小小上百家还是有的。

就今日来宫中参加皇族家宴的,除了老圣人的子侄孙辈,五服内的亲族就有十二家,基本上都是第一批参与分封海外的刘家人。

这帮子人原本还想着让颍川王府的人出头去闹,他们站在背后看能不能从皇帝老爷这讨点便宜。

可随着黛玉站出来一通怼,突然发现这件事不对味啊……

“陛下,此例绝不可开!咱们当初说好的,我们自己出钱,请工部的人打造战船,又花钱请了兵部的人培训海员……咱不说别的,就说我们胶东王府,前前后后花了三百万两银子,为这连祖宗攒下来的那些地都卖了……颍川王叔一句话就想省去这么多银子,凭什么?这不公平!”

开什么玩笑?大家都是老刘家的种,凭啥你一句话就能得个好封地,还不想花银子?

嘿,还瞪我?

看什么看,本王说的有什么错吗?

你刘治辈分高是没错,但我刘子沥同为郡王爵,谁怕谁啊!

这种事根本经不住挑拨……说挑拨也谈不上。

黛玉就是觉得这老头太过贪心,想要替皇帝老爷教训他一下,连三成力都没使到,颍川王府的人就被怼得哑口无言。

战斗力还不如家里的那几只猫,真无趣!

眼见殿中宗亲几乎是一边倒的站在了皇帝这边,黛玉冲一直怨恨瞪她的颍川王府众人盈盈一拜,做足了礼仪后坐了回去,继续享用宫中的美食。

眼见宗亲将矛头全部对准了颍川王府,皇帝老爷欣慰的朝着黛玉点点头,随即瞥了一眼还在凶横瞪着黛玉的颍川王世子刘芒。

他冷哼一声,与刘治道:“颍川王府的家教就是这个样子?文安是朕的闺女,她的教养满朝文武皆交口赞誉,何故到了你家,只因其说了几句公道话,就要被王叔的儿子孙子齐齐恶之?”

“就是!王兄是没在街市上转过,满京城的人,谁提起文安公主不是伸出大拇指夸赞,就王兄家的人特殊,占便宜不成,立马张牙舞爪,还想替人家贾家、林家人教训……”

老刘家中的奇葩不少,但精明的人更多。

这林家的丫头不但被宫中宠爱有加,背靠林、贾两大家族,其父更是大夏的财神爷,未婚夫贾琮至今掌握着工部、兵部两大出海最重要的部门。

他们疯了才会跟颍川王府的人站在一块,去得罪林家丫头。

夸,必须狠狠的夸!

就算把刘治给得罪狠了也不要紧,到时候去林如海、贾琮那随便落个人情,就足以让他们家在出海的事上便利许多。

呵呵~

这位黛玉根本不认识的刘氏老宗亲倒是有趣,突然话锋一转冲她挤眉弄眼,极其讽刺的朝着刘治来了一句:“看在大家都是兄弟的份上,本王提醒王兄一句,最好早点回颍川去,贾恩侯那浑人可不会管你多大的年纪、多高的爵位,他发起狠来,真没人拦得住。”

殿中不少人随着这句话打了个寒颤,这些人都是曾经被赦大老爷揍过的人。

刘治虽也听过贾恩侯的浑名,不过他自恃位高爵显辈分高,还想维持下他的威严。

只见他抖了抖胡子:“他还敢打本王不成?我不过是……”

“王兄不必解释,我知道,我知道,你只不过是想替他教训一下外甥女……嘿,林丫头可是贾恩侯宝贝儿子的未婚妻,这老小子为了他那崽儿,不知已经打过多少亲王郡王,拆过多少王公府邸了。想来颍川王兄自幼功夫深,能经得住贾代善教导出来的继承人一拳吧……”

咯噔~

这一下,刘治的那些儿孙一个个畏畏缩缩起来,不敢再去瞪黛玉了。

就连刘治都有了退避之心,不过还想要放几句狠话,却被大儿子扯了扯衣袖。

“父王,他说的都是真的,贾赦那浑人连太上皇的亲儿子都揍过,当初还拆了忠信王府,那会刘忭还极为受宠……太上皇就只罚了他一年的俸禄!”

这句话就像是一记重锤,将刘治最后的坚持都给砸没了。

他觉得皇极殿中的老老少少都在嘲讽的盯着自己,一咬牙,朝着皇帝拱拱手:“陛下,老臣今日身子不适,暂且告退了,等到改日,再来拜见圣人与陛下。”

噗嗤~

大殿中不知是谁率先笑出了声,随即不少人都给破功跟着笑了。

就连皇帝老爷都觉得乐,尽量维持着威严,摆手道:“王叔自去便是,等父皇回京后,朕会让人去请王叔入宫,咱们再好好商议分封的事。哦,对了,王叔最好出京躲上一阵,贾恩侯这厮……朕管不住他的。”

前面的话还正常,最后这一句,真是令颍川王府的人又气又臊又畏惧。

他们已经在殿内没法呆了,随意的跟皇帝拜了一拜就退了出去。

哈哈哈哈……

颍川王府的一应人等全部离开,殿中的气氛在众人的哄堂大笑中变得轻松起来。

事实上皇帝并不排斥将老刘家的人分封到好地方去,但你不能贪心,更不能主动去索要皇帝没打算给你的东西。

比如颍川王府,一上来就要皇帝封他家去倭国,后来又去谋夺贾家的封地澳洲。

那澳洲可是贾家预备与林家联手,准备为元春的儿子也就是皇帝老爷小儿子打造的王国封地。

刘治真是老糊涂了,竟然想着从皇帝老爷手里掏人家的家底!

“文安,还不谢过你越王叔祖……”

黛玉起身,朝方才讥讽刘治的老宗亲福身拜下:“晚辈拜谢越王叔祖,方才若不是叔祖仗义执言,晚辈怕是要遭人恨了。”

越王刘浠,老刘家硕果仅存的水字辈老宗亲,年纪不算很老,但辈分是真的高。

他的年纪与赦大老爷相差不多,其祖父跟太祖爷是亲兄弟,袭封福建福州,王号越。

这一次进京,就是为了三月出海之事。

他虚扶一把,待黛玉起身后笑说:“本王这算什么仗义执言,你这丫头才是……若非你挑明了刘治这厮的无赖目的,咱们老刘家的脸,就得被这人丢尽了。”

“丢人倒是其次,若真应了他的话,早前定下的分封之策就成了一纸空文,咱们这几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吴王刘忱突然开口道:“陛下,越王叔,诸位宗老兄弟。这分封海外之策,咱们可是跟朝廷签了契的,哪家不是耗费了百万金银?颍川王府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想让陛下改了国策,那今后谁还敢再信朝政的大政方针?”

信誉这个东西,一旦失去想要再建立起来,难比登天!

分封之事关乎各家的未来,谁都不敢大意。

刘忱这么一说,几乎所有人的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道理很简单,今日能夺了贾家的封地给他颍川王府,明日皇帝的亲儿子看上哪家的封地了,是不是一句话就能夺了去。

“吴王弟放心,既是国策,又经过朝会议定,圣旨明发天下,朕岂会朝令夕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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