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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皇帝猛地一拍桌案,将暴怒的贾琮给喝住:“你急躁什么?刘治已死,贾珍一个废物是死是活重要吗?”

刘弘将贾琮拉回了椅子坐下,随后问道:“父皇,刘治到底是怎么死的?就算王子腾手底下的人很厉害,也很难做到无声无息弄死一位国朝郡王的程度吧?”

王子腾要是真有这个能力,太子爷觉得他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皇帝摇了摇头:“那自然不可能,他的作为只是引子,真正动手的人还真是刘芒这混账……”

说着说着,皇帝老爷看向贾琮的目光就变得玩味起来。

这事的源头还是在贾赦父子身上,这爷仨真是把刘治父子给玩废了。

刘芒先是被贾琮一顿狠揍,然后又被贾赦逮住一顿狠抽,打的皮开肉绽好不凄惨。

原本这事都快过去了,架不住刘芒对他老子的宠妾情根深种。

颍川王府的面子被贾家踩在脚下反复摩擦,又有老十三的神操作,让刘治大过年的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最后还是借着宠妾与王子腾夫人旧相识的份上借住王家别院。

当然,这个相识的缘分是与王侯夫人还是王大公子,那得另说。

颍川王府最近的破烂事令刘治心情很不好,极易暴躁。

昨夜刘治多喝了几杯早早睡下了,中途被外面的喧闹吵醒,一摸旁边,咦,小娘子身上的毛发为何如此旺盛?

眼睛一睁,床上多了一个男人……

原来刘芒这厮好父前犯,经常在他老子的酒杯饭碗里放“安神助眠”的药,没想到昨夜的药竟然神奇的失效了。

在这里,皇帝老爷不得不提一句,王子腾这厮真是耍阴私的好手,一环套一环,将刘治父子俩玩了个团团转。

相比年过七旬的老父,刘芒可以说是身强力壮了,惊吓中竟然一拳打晕了他爹。

后来在白小娘子的蛊惑下,用刀子割断了他老子的喉咙,伪造出了贼人暗害国朝郡王的假象。

要不是这一切都在王大侯爷的预料之中,早早布下眼线,收集好了证据,这一招瞒天过海还真就成了。

估计贾家与老十三说破大天去,都难以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毕竟,没有人会觉得儿子爬了老爹的床,睡了老爹的姬妾,还割断了他老子的喉咙……吧!

说到这,贾琮又想起了另一个差不多同样畜生的畜生,这人啊,还真不能被惯性思维给引导,容易被假象迷了眼。

“王子腾为何不提醒贾家?这一点儿臣想不明白。虽说荣国公与琮哥儿不在,但他只要将此事告知敬公或是贾琏,想来以敬公的威望手段,很容易就能解决此事,又何苦冒着被杀头的罪名,趟这趟浑水呢。”

刘弘的疑惑也是贾琮的疑惑,他点了点头附和着。

谋害皇族宗亲乃是族诛大罪,王子腾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只听皇帝老爷笑说:“王子腾这是在给朕缴纳投名状,顺道为他王家求一场富贵。这人最好弄险好赌,他在赌朕对颍川王府的贪婪无耻已经没了耐心。况且,宁国府的大奶奶秦氏,是大哥的骨血。朕不能给她该有的身份已经愧对大哥,岂能让人如此欺辱于她!”

“刘治,罪该万死!”

皇帝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至极,最后死死盯着贾琮的眼睛,冷哼一声道:“贾珍,也该死!”

……

太上皇老爷子的那道圣谕是真没有什么用,贾琮将其留在了勤政殿。

今日听到皇帝老爷最后那句话,贾琮已经明白他们贾家应该如何做了。

或许王子腾突然提出要去宁国府拜访,怕是也与之有关。

初七的夜色清冷的厉害,荣禧堂内烧得极旺的火炉都不能给人温暖之意。

老太太抿了抿嘴,表情既凝重又愤怒。

“婶娘,是侄儿无能,险些让那畜生害了全族的性命……”

敬大老爷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十岁,鬓间的白发在烛火的照耀下分外惹眼。

“大伯……”

“敬大哥……”

“你又何苦说这话,我还能怪你不成?”

老太太制止了侄子的道歉,叹了一声后摆手道:“说到底这些年都是我这个老婆子没有看管好家里的事,让珍哥儿……让这个畜生失了敬畏之心,走上了邪路。”

唉~

屋子里的人无不长叹短嘘,若说整个贾家有谁最不是东西,那绝对非贾珍莫属了。

明明他爹是个学贯古今才华横溢的文武全才,怎么就成了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生?

“明日,就让他‘病故’了吧!”

贾敬的这一句,令屋中之人无不打了个寒颤。

贾琏、贾琮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

一旁早已惊呆的贾政这才如大梦方醒,惊骇的站起身来,尖声喊道:“何故如此?何苦如此?真就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他很厌恶贾珍的所作所为,但到底是贾家血脉,他这个看着其长大的长辈,真无法接受令其“病故”之事。

不说别的,堂兄就这一个儿子,再不是东西,白发人亲手送黑发人上路,这……

唉!

却见贾敬苦笑道:“陛下已经给了咱家面子,没有将那畜生的所作所为公开。就当我没有这个儿子吧,宁府,有蓉哥儿就够了!”

虽说敬大老爷下定了决心要让贾珍“病故”,最后却被老太太出面拦住了。

这件事挺玄幻的,贾珍是受刘治的挑唆差点作出有违人伦的大逆之事,但最后却因刘治之故,可以多活一段时间。

“那刘治方死不久,咱家就挂上白幡,只要是有心人,不难查出其中的玄机。还是再等等吧,陛下那里,让琮哥儿去……算了,老婆子亲自入宫一趟,这件事还是我出面才好。”

老太太拍板做了决定:“不过贾珍不宜在让其呆在京里了,让他回金陵去祖宗坟前请罪,等过段日子……唉!敬儿,你也不要太难过,蓉哥儿有了出息,宁国府的富贵还长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