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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夏威他妈在家里哭丧一般的嚎喊,然后又被夏威的姐姐夏芳跑到自己家一顿咒骂,尹红才知道他们家一早就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

她听完吓得差点瘫坐在地!小绒真的去了向野那里!还被夏威那个畜牲找上了门!

尹红当即就跟向万林打电话,一行人火急火燎地赶到市里,看到向野头上的纱布时,夏青竹惊恐地抱住女儿,哭出声来。

好不容易说明了来龙去脉,给大家展示完伤情,安抚好各位长辈,向里和章恪文又赶了过来,向野和小绒又只好从头到尾再解说一番,这才刚消停下来,王鹤鸣就回来了。

小绒听到敲门声,透过猫眼看是王老师,马上开了门。王鹤鸣看到向野家沙发、椅凳上坐满了人,先是一愣,然后急忙对着向万林恭敬地打招呼:万林叔!

向万林上一次见王鹤鸣真人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他望着门口,皱着眉头,努力眨了眨眼,辨认眼前这个小伙子。

“哎呀!小鸣?!真的是你啊!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夏青竹见王鹤鸣自然地在门口换上了一双合脚的拖鞋,眼底涌出一缕诧异。

向野站在通往阳台的玻璃门边,看着眼前这吵吵嚷嚷的一锅粥,觉得自己这两天过得真是太热闹了。

一忙完公司的事,夏成成就立刻奔回了澧岸学府,来看望受伤的大表姐,发现门没关,直接就迈脚进去了,只见屋里乌泱泱一片人,连自己亲妈刘秀都来了。

看到准备在自己姑父身边坐下的王鹤鸣,夏成成立马语出惊人:“嚯!可真是一路火花带闪电啊,丑女婿这就见家长了?”

此刻的空中,漂浮着起起落落的问号,王鹤鸣挨着向万林坐下,看了看向野,向野挠了挠耳后根又看向了另一边。

刚想问小鸣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想要跟小鸣寒暄几句的向万林,看到突然闯进来的夏成成,说了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瞬间呆住。

“丑女婿?见家长?见什么家长?”夏青竹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小鸣不对劲。

“姑妈,你未来女婿就坐我姑父边上呢,人都来了,你们没互相认识一下?”夏成成抹着手上的免洗洗手液,朝王鹤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王鹤鸣看着茶几上的水杯,感觉到四面八方的视线都汇聚到了自己的脸上,“丑女婿”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腿。

那种女朋友家的长辈都等你张嘴说话的压力,比开会的时候被校长突然点名发言的压力,大太多了。

“万林叔,阿姨,我跟向野……我们俩…… 恋爱了。”虽然王鹤鸣最后三个字的音量,比前面几个字要低了很多很多很多,但是在空气这么安静的情况下,大家很难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什么?你们俩?什么时候的事?李弋知道吗?”夏青竹觉得自己的血压,已经随着一个个问号蹦上去了。

“妈!李弋都要当爹了,你就别老惦记着他了。”向野听到她妈这个时候提李弋,也是多少有点郁闷。她觉得自己的亲妈,简直就是李弋的“亲妈粉”。

“什么?他跟谁生孩子?他这个人!他怎么能这样啊?”夏青竹也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塌房”了。

向里看了看王鹤鸣,又看了看自己的姐姐,然后和章恪文对视,交换着彼此的不解。

尹红和刘秀两妯娌挤坐在沙发另一边,像两个被复杂的狗血剧情泼了一脸的观众朋友,完全没理出个看戏的思路,努力看向每个发言的人,感觉刚明白了一点点,立马又被搅糊涂了。

“李弋要当爹了,孩子他妈还是我姐以前公司的同事,李弋马上就要成为别人家的女婿了,喜帖都发完了,下个月就结婚,姑妈你就别惦记了。你大女婿早就换人选了,接受现实吧。”夏成成边说着边剥开了一个橘子,递到了向里手里。

“你又是从哪儿听的这些?”向野刚问完就立马知道答案了,除了林樾还有谁?

夏青竹双目失神,一时半会儿的她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她现在只觉得对李弋非常失望,根本没心情打量王鹤鸣这个新的“未来女婿”。

向万林倒觉得这事是好事,“未来老丈人”笑呵呵地用手肘拱了拱自己身边的“未来女婿”,以示鼓励,王鹤鸣只能受宠若惊地点点头。

向里走到向野身边:“姐,连我都不知道,够能藏的你。”

向野摸了摸头上的伤,小声地回着话:“本来想最近约你和章恪文吃个饭提一下的,你们俩不是工作忙,一直也没对上时间嘛。我就知道这事说出来,肯定得搅闹半天,我现在就觉得,头都要炸了。”

“啊……那你注意休息啊。”向里立马转过头招呼着家里人:“爸!妈,让姐好好休息,我们先走吧,她本来就受伤了,我们在这里吵吵嚷嚷的还耽误她养伤,走吧,我去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

“小野啊,那你要好好休息啊,和小绒互相照应着点啊。”向万林听了向里的话,立马站了起来准备出门。

王鹤鸣见状跟着起了身:“万林叔,不嫌弃的话,我隔壁有房子,应该够住。”

安顿好长辈,送走了向里和章恪文,请走了聒噪的夏成成,小绒去浴室洗漱,王鹤鸣和向野坐在阳台上说了会儿话。

“辛苦你了。”向野望着黑夜里如浓墨奔流的澧河,说话间气压很低。

“今天换药了吗?”王鹤鸣的视线,从她头上的纱布,移到她稍显倦怠的脸时,有些不安。

“你下午问过了,已经换了,你呢?”向野看了看他的右手,被风衣的衣袖盖住了伤口。

“在学校医务室处理了一下。”

澧河两岸,一片夜的寂静,阳台上的两个人,各有各的思虑。

“我好像还没做好准备。”向野说着,欠了欠身子。

“怎么了?”王鹤鸣不免有些紧张。

“我好像还没做好让我们的感情示众,卷入家长里短的准备。”向野说完仰头,稀疏的星星悬在夜幕。

王鹤鸣望着河对岸的上庸一中校门:“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向野不解地看向他。

“害怕你对我们的感情感到疲倦,害怕有一天……”王鹤鸣的语气里流露出难以遮掩的怅然。

向野才觉察自己刚刚的低气压,影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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