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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宴会,汲母那等小人物是不可能收得到请帖的。余兰兮嫁给了汲章,按理来说,不少人或故意或无意多少皆会淡忘她,就像上次护国公府的赏荷宴那般,许今纾便没有给她下帖子。可她和周静愉是手帕交,是以周静愉是给她下了帖子的。

有请帖之人可带人前来赴宴,不过,余兰兮是不可能带汲母过来丢人现眼的。

在她身边坐着的人,自然就是潘亚莹了。

潘亚莹早在余兰兮最开始附和周静愉那会儿,便从余兰兮这里了解到了一点情况。她只对女儿说道:“你也看出来了,她这么多年来惯是会装模作样,你怎知她以前不会作画是真是假?”

余兰兮有些不服气:“她不可能会作画!”

潘亚莹只淡淡瞥了她一眼,余兰兮便住了嘴。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笑眯眯道:“侯夫人。”

潘亚莹看向来人,嘴角一弯便笑了笑:“原来是梁夫人,不知梁夫人过来是?”

来人正是宣武将军的夫人,亦是梁祌的母亲,梁夫人。

梁夫人的位置在席间靠后的位置,距离这里有些远。潘亚莹心知肚明她因何而来,不过是表面上问候一番。

只见梁夫人瞄了眼潘亚莹边上的姑娘。那姑娘穿着一身俏丽的嫩菱色衣裳,坐在那里尤为乖顺,模样颇为清新碧玉,看起来是个周正的姑娘。

梁夫人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潘亚莹见到这一幕只是笑了笑,余兰兮瞧出点端倪来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唯有余龄龄被梁夫人的眼神恶心到了。

余龄龄心中有数,往日鲜少领她出门的潘亚莹为何这次非常主动,眼前的梁夫人便是答案。

她知道,她的苦难就要来临。

余龄龄忽然间忍不住看向高台之上,目光落在第一个位置上的芙蓉色身影上,难得感觉到恍惚。

她抿了抿唇,不由得再一次想起了自己那时的见死不救、落井下石。

她在想,若那时的自己拉了那人儿一把,如今会是怎样的光景?

“龄龄。”

余龄龄回神:“母亲?”

潘亚莹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这么木讷,若梁夫人看不上怎么办?

她忍着怒意开口:“这位是宣武将军的夫人,梁夫人,你来见一见梁夫人。”

余龄龄压下恶心,起身朝梁夫人福了福身,扯着嘴角假笑道:“问梁夫人安。”

梁夫人上前拉住她的手,那似是瞧商品般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再度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有喜意,这脸上便有笑容,她笑道:“二小姐真是个好孩子。”

余龄龄差点当场黑了脸,这个眼神可真够令人讨厌。

潘亚莹见梁夫人是真的满意,禁不住弯了弯唇:“梁夫人喜欢就好。”

“哈哈,喜欢!”梁夫人大笑,“喜欢得紧!”

她又道:“我这心里的石头可算是放下了,多谢侯夫人了!”

潘亚莹笑而不语。

梁夫人心满意足地提出告辞。

待她一走,余龄龄立马干呕一声,似是反胃得不行。

见状,余兰兮俏皮一笑:“妹妹是个有福气的,我瞧世间婆母多有不善,难得见到个如此和善的。”

余龄龄冷眼相讥:“姐姐说笑了,这哪是什么福气啊?又不是人人都如姐姐一般,就爱捡那烂芝麻。”说着,她冷笑一声,“虽说姐姐自来不喜欢我这个妹妹,但事关我的名誉,姐姐可万不能害我啊。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姐姐和我谈什么婆母?”

潘亚莹是有意给她与梁祌定亲,但两家到底还没有交换信物,便算不得定亲。

“你敢讽刺我?”余兰兮气得不轻,“等日后我……”

“好了!”

潘亚莹忍怒出声,余兰兮悻悻闭嘴。

“姐妹俩在别人家的宴会上吵嘴,传出去,你们姐妹俩还要不要名声了?”

潘亚莹骂了一句。

余龄龄语气略冲:“母亲这话说的,又不是我想同姐姐吵。”

潘亚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龄龄如今倒是越发伶牙俐齿了。”

余龄龄垂眸:“不敢当。”

众人要么只在意高台上的人,要么只在意高台下的名贵菊花,倒是无人注意到这边的笑话。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三刻钟已到。

周静愉提了声音大声道:“时间已到,请台上诸位停笔!”

尚听礼一众人便停下了手中的笔,又听周静愉说道:“现在请各位将自己的画作拿好,然后从台上下来到那边的位置上坐好。”

她指着高台边上那桌无人的席面,等台上的人照做到那边坐好,她又道:“接下来请下一批贵客登台!”

尚听礼拿着画从台下来到新席面,便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柯以裳仍坐在她边上,许今纾倒是坐在柯以裳旁边,鹤知樰便坐在了尚听礼另一边的位置上。

潘清欢坐在许今纾旁边空了一个的位置上,恰巧与鹤知樰面对面。

“鹤姐姐,可否看看你的画?”尚听礼侧头与鹤知樰说话,询问她的意见。

鹤知樰点头:“当然可以。”

见状,潘清欢直接提议道:“不如我们大家一块来互相点评画作可好?”

一时间,同一轮作画的人皆看向了她。

柯以裳忍不住看了眼尚听礼,却见她恰好看过来,姑嫂俩默契地相视一眼。

【这是要做什么?听起来好无趣啊,还不如菊花糕好吃又实在。】

尚听礼选择等大家说话,她则是默默去拈了一块菊花糕塞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