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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情状的,便仰面抬头,夜以继日地思考;若是想通了,就坐着等到天亮便立即着手实施。如何?

答题人的立意,则是将他们的言行归结为这是先贤对圣人心法与道统的传承,而后对此进行阐述。

先生皱了皱眉,将文章递给身旁的同僚:“你看看?”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过去,同僚深吸了口气:“坚炼遒净,一语不溢,题之义蕴毕涵,乡试魁首的文章,也不过如此了吧?不知是出自谁手?”

先生颔首:“一道揭开看看吧。”

两人于是一道将蒙着名字的黄纸撕开,但见下面清清楚楚落着三个字:“邱竹轻。”

先生怔然,望向坐下温其如玉的年轻人,近乎喟叹一般唤他的名字:“邱竹轻……”

“两位先生讨论这么久,只怕这次邱竹轻的文章,不太好看吧?就是不知道先生会给出什么样的评级。”

“真不知道他镇日苦学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比不上宋玉山?反而显得我们游手好闲。”

“我若是他,挑灯夜读这么些年,却总是第二,不消人说,自己就早已经羞愧得跳河了!免得活着遭人取笑!”

没有人看好他,幸灾乐祸的声音杂七杂八地响起,与他交好的朋友向那些冷嘲热讽的同窗怒目而视,也没什么成效,反而让他们更嚣张,甚至隐隐有要在这里大吵起来的意思。

邱竹轻无视他们的轻慢与哂笑,他上前一步,垂首而立:“学生在。”

先生看了他半晌,道:“甲上。”

没有评语。“甲上”这两个字本身已经是最好的评语。白鹿书院建院几十年,凡得甲上者,必为状元才。

只是如邱竹轻这般,常年屈居人下,入院数年才得一篇甲上的,却从无前者,只他一人。谁也说不准他是忽然开窍,从此会才锋无前,还是这只是他偶然的灵光一现,如同烟花绚烂横空后便会归于亘古岑寂的黑夜。

但此时,他无疑是书院内最令人羡嫉的存在。要知道,就连宋玉山,也没得过一次甲上。

先前出言嘲讽邱竹轻的人脸上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的少女进得厅堂中,冷眼看向方才恶意讥嘲的众人,“无论天赋如何,在正确的道路上努力从来都不会是一件有错的事。你们自己不上进,便也见不得旁人上进,甚至因为我家兄长刻苦研习,却在文章评鉴上比不过宋玉山而出言中伤,着实有些可笑了。”

“难不成你们努力之后,便能超过宋玉山?自己在阴沟里做老鼠,还嘲笑天边振翅翱翔的鸿鹄,依我看诸位也别读书了,台上的戏子伶人可没你们好笑。”

少女面若桃花,语气淡淡,却没人敢反驳她。

一旁的邱竹轻有些惊喜:“阿瑜怎么来了?”

祝嘉鱼闻言,朝他露出笑意:“我来看看表哥呀。”她说完,意有所指道,“若不是今日来着一遭,恐怕我还不知道表哥的同窗们这般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