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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只能忍。

要忍到儿?子得登大宝之时。

眼看着太子终于坐稳了储君之位,手握军权,又?没有其?他有力竞争的皇子,她终于可以高枕无忧,就等着他坐上?那把龙椅了。

谁知竟在这时候出了这档子事。

若换作以前,皇后或许会方寸大乱。

倘若真的被查出什么铁证,她文氏九族都不够诛的。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眼下她儿?子大权在握,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她容不了任何差错。

只临门一脚。

若有人?阻拦,她踢开便是。

何况她本就急不可待了,眼下这流言倒是逼了她一把。

所以不管仁乐帝是否起疑,她都不想等了。

“疑心是这世上?最?难根除的事情,一旦你父皇心里存了丝毫芥蒂,你都不可能坐稳这储君之位了。”

她上?前一步,站到了太子面前,“既然如此,何不趁着你父皇起疑之前坐上?那把龙椅,才能真正地?遏制流言。”

宫灯下,太子的眼里交织着震惊和难以置信。

“母后,您说什么?”

“太子殿下,你听?不明白吗?”

皇后抓住了他的手腕,一字一句道?,“反正这皇位迟早都是你的,如今你父皇沉迷修道?不问国事,你完全可以提前坐上?龙椅重振朝纲,难不成真要等到大梁王朝烂透了再由你上?去?收拾烂摊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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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的几个心腹死守大门,连一只苍蝇都靠近不了这间屋子。

一个多时辰后,太子终于走了出来。

本该到了天光大亮的时辰,但是今日似乎有雨,头顶上?阴沉沉的。

没人?知道?皇后和太子谈了什么。

只见他踏出冥暗的宫殿时,周身?气度仍如浑金璞玉一般,清冷却毅然。

倒是后一步追出来的皇后脸色铁青,眼里有几分愤恨。

龙生龙凤生凤,有些人?就算拥有了至高的权力,骨子里还是一个贱民,注定成不了大事。

还好她早有预料,做足了准备。

于是皇后站在门槛之后,看着太子端方的背影,突然道?:“太子是要回东宫找舒方吗?”

太子脚步一顿。

片刻后,才回头。

皇后脸上?已经扬起了如往常一般的笑容,仿佛当?真实在关切。

“听?说舒方近日身?子不适,本宫担心她,方才已经派人?把她接过来了,她这会儿?就在后殿休息呢。”

天边一道?春雷乍动?,回荡在皇城顶空。

一场大雨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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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上?京似乎总是多雨,一下就是一整日。

加之亦泠决心要夹着尾巴做人?,这两日便不曾出过门。

唯独昨日亦泠让人?送些东西给沈舒方,却听?闻她又?病了,闭门不见客。

亦泠心里慢慢浮上?了一层不安。

或许是因为春日本就是多愁善感的季节,连绵的阴雨更?让人?心情低落。

又?或许是因为……这几日谢衡之似乎格外忙,总是在书房里待上?很久。

利春和刀雨都时时刻刻守在外面。

里头还有哪些人?,不言而喻。

这天夜里,亦泠坐在窗边,看著书房又?亮起了灯,终于知道?自己为何心神不宁了。

薛盛安既然是奉命为圣上?寻找长生药的线索,日日在这谢府能找到什么线索?

长生药又?不可能埋在这书房里。

何况亦泠早就看出来了,谢衡之根本就不信这些东西。明面上?哄哄圣上?便罢了,私底下绝不会为了这种事情枉费心力。

他们该不会是在谋划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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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定之时,书房的灯终于熄了。

谢衡之轻轻地?推开了寝居的门。

亦泠就坐在窗边,托着腮,不知在想什么。

见他进来才恍然回神,又?定定地?看着他。

“还没休息吗?”

谢衡之问。

“这就休息了。”

亦泠起身?时,又?听?谢衡之问道?:“你新打的镯子?”

她低头,看见自己右手腕的镯子,“哦”了声。

“不是,是太子妃娘娘送我的。”

谢衡之便没再多看,只坐到了榻上?,还拿起了一本闲书。

看他似乎很悠闲的模样,亦泠反问:“你还不休息吗?”

“今日难得有空,看会儿?书。”

他翻了翻书,懒洋洋地?靠到了软枕上?。

见状如此,亦泠松了口气。

走进床榻的罗帷中,静静地?躺了下来。

看来是她多想了。

不知过了多久。

烛火轻晃,万籁寂静。

谢衡之放下书,走到床边,轻声道?:“亦泠?”

床上?的人?呼吸绵长平稳,没有丁点儿?反应。

于是谢衡之便在床沿坐了下来,轻轻取下了她手上?的镯子。随即便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直到利春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谢衡之俯下身?,在亦泠额间落下轻轻一吻。

随即起身?,踏出了这间屋子。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

床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摸着自己的额头,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那股温热的触感。

盯着头顶承尘,亦泠的心突然怦怦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