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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得很深,被我扒拉出来的时候,防贼般盯着我的秃老亮着实吃惊。

拎出老挂钟摆在倒座房外,拭去厚厚的灰尘,黄灿灿的钟摆泛起最灿烂的金黄,刺瞎了秃老亮的半只独眼。

这东西……

很不错!

眯着眼睛看到挂钟牌子的那一刻,我都有些意外,在隔壁仓库里竟然会藏着这么件高货。

这是来自汉斯国赫姆勒家族的镀金挂钟,整体像一个小屋,材质用当时最好的欧罗巴黑胡桃,表盘钟摆,装饰品,指针,全部镀金。

搁在民国那会绝对是身份和财富的象征。

秃老亮看着擦干净的挂钟,嘴里又搞起了单口相声。

“这钟都比我年岁大了,里边儿早就锈成铁渣了。搁你办公室当个摆设得了。”

随后我就用实际行动扇了他一巴掌。

当着秃老亮的面拆开挂钟,里面透出来的闪亮的铜黄让秃老亮瞬间闭嘴。

不久之后,秃老亮见我捣鼓半响没动静,又开始皮痒嘴碎。

“得了您呐。这玩意儿不知道坏了多少年了。你就甭瞎折腾了。”

然后,我用了两分钟,又给了他一耳光。

取下钟摆,一阵乱戳乱扣,挂钟指针神奇转动起来。

当即秃老亮就羞得别过头。

没过半分钟,指针停转,秃老亮一下子来了精神,大声嚷嚷。

“铁定发条坏了。这发条可不好弄。原先海爷我家里就有一个,找了不少人都修不好。”

“你也甭费劲了。我敢打赌,这玩意儿要是有人修得好,我倒立踩单车回家。”

接下来,秃老亮就见证了个奇迹。

当着他面,拆掉表盘摘掉指针,翻面抠出机芯。

最先摁着棘轮,转动钩子,逮着发条钥匙一圈一圈将发条链子慢慢放了出来。

拧下压板螺丝,脑袋转向一边都不看机芯,转眼间地上就多了一堆散碎的齿轮。

不急不慢清洗完齿轮,拿着镊子快速复位。上压板,上指针,上钟摆。拧动发条。

悦耳的哐当报时声响起,秃老亮呆呆杵在原地,黄豆大的眼珠子发泡胀大,两只手扣着锃光瓦亮的脑袋,整个人都疯了。

“嗳我说,你那玩意儿修是修好了。准时不?”

我头也不回指了指半空,秃老亮顺眼望去,只看见监控对着自己。

“这小子几个意思?”

抠着脑袋琢磨半响,秃老亮突然猛拍大腿:“臭小子。叫我倒立踩单车回家呐。”

“又他妈被坑了。”

“我勒个了个去!”

折腾半上午,空荡荡的办公室添置了不少旧家什,加上老挂钟,总算是有了点办公室的样子。

高碎二开口感正好,秃老亮刚刚扔进来的报纸也被我翻完。

抬头看了看,不过才十点五十,离下班时间还早,我打开背包,取出那块烂罗盘。

这东西有点邪门。连续好几次要拆他,都被打断耽搁。

今天,可以试一试。

新鲜的报纸刚刚铺在桌上,拿起镊子的那一秒,一通笑声再次打断我的行动。

“这边请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