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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矿洞下空间本就不大,现在挤了三个人更显捉襟见肘,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中秘密讨论,倒有几分地道战的意思。

没外人在场,在场所有人都是干盗墓的,谈起话来便开门见山。

我问:“玉姐,白衣寺是你们干的?”

姚玉门表情讶意,说你怎么知道。

之前在庆阳路盗洞发现了内蒙特产烟的烟头,我就知道......

北派从内蒙过来的这帮人。

高效,速度,胆大,专业。

这些人绝不是我和豆芽仔这种半吊子能比的,他们是真正的组织。

我又试探着问:“白马寺起货了?”

姚玉门脸色平静,开口说道:“是叔叔的意思,他最近毛病犯了手头有点紧,在加上我们这帮人在银川等的时间有些长,忍不住就做了,但明塔确实不如宋塔,更是比不上唐塔,还好起货出了一对“大宣”,也就保个本而已。”

反正姚师爷如今已经不在了,我跟你们说说当初怎么回事。

白衣寺塔建于崇祯四年,也就是公元1631年,最早叫白庵寺,白衣寺院比塔要早两百年,也就是说先有白衣寺,后有白衣塔。

玉姐口中的“大宣”,可不是说小萱这人名,大宣说的是明代永乐宣德两朝的青花瓷,古玩行里说永宣不分家,只要是没款的,用苏麻离青钴料烧的青花瓷,统称大宣。她们得了一对宣德青花梵文高足供碗,这两小碗应该是以前放酥油的,好比佛前灯。

白衣寺塔地基下有个面积很小的地宫,面积不到十平米,里头有两件铜鎏金药师佛,一件木制经幡,这几样小东西加起来才十多万,若不是这对梵文大宣碗卖了高价,真不够功夫钱。

当时庆阳路兔子场对过就是工地,工地范围内有处废机井需要回填,姚这边儿领头的花钱买了关系,打洞倒腾上来的土都埋机井里了,这么一番操作,寻常人根本发觉不了。

至于那条盗洞,据我听说的是没有回填,到了后几年兰州大搞市容重建,那盗洞被翻出来了,因为赶工期嘛,最后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在没人出事。

.......

临近傍晚,玉姐他们离开了,走时他对我这样交待:

“云峰你一定要记得,后天早上,你从矿洞这里埋白旗,旗面朝着西南方向下,每隔一公里插一面,直到插满30面为止。”

“你们一定要藏好,如果事情顺利,后天晚上会有一个人敲响洞口的木板,共敲十下,随后你问他是不是来串门的,他如果说是,那就是廖三丁,如果不吭声,或者说不是,这时一定要万加小心,对方可能不是我们的人。”

“我说这些你都记住了?”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不解的问:“然后呢玉姐?要是廖三丁来了之后怎么办,他要是最后没来我们又该怎么办。”

玉姐想了想说:“如果廖三丁来了,你们就在这里等。”

“如果没来,证明王把头计划中有环节出了岔子,你们三个要赶快回银川躲起来。”

“云峰,现在咱们就像在踢足球,一场比赛有教练,守门员,队员,队医,替补,后援等等,王把头如今就好比有射门机会的前锋。”

“你一定要给他传好这一球。”

“球进了,就能笑到最后,把奖杯捧回家。”

“至于你们带的那几头骆驼,我和我哥需要暂时借用一下,会替你们照顾好的。”

“要打仗了,打起精神来。”

玉姐说完这些话就离开了。

“把头到底想干什么啊云峰。”姚玉门走后豆芽仔使劲搓着脸。

我摇头说我也不清楚,让咱们怎么干就怎么干,两天后插白旗做路标,随后接应廖三丁。

豆芽仔哦了声,没在说话。

.....

两天后的早上。

“这么放行吗峰子?”

“不行,要埋深点,露一点儿头在外面就行。”

豆芽仔又往下摁了摁。

“可以了,用沙子堆紧。”

我抬头看了看大太阳:“加快速度吧,都晌午了一半还没整好。”

就这样,我们大概往前走一公里就埋一面白旗,顺着西南方向一路埋,也是够幸运,这天阿拉善没刮大风。

紧赶慢赶做完了这些,等我们回到矿坑小屋已经晚上8点多了,出了一身汗,豆芽仔光着膀子咕咚咕咚连喝了两瓶水,打了个饱嗝。

“你说廖三丁能找过来吗峰子。”

“不知道,不过白底红字的小旗晚上看着显眼,只要他能看见我们埋的一面旗子,应该能顺着路找过来。”

我们下来时盖上了木头板,眼下就是等,谁也不敢睡。

11点,12点,1点,我时不时掏出手机看眼时间。

“别睡!”我看豆芽仔眼皮打架了。

小萱打着哈欠缩了缩身子。

我也很困,强忍着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时间到了后半夜,凌晨3点半。

“嗒!嗒嗒!”

突然间,坑上有人敲响了木板。

深夜时分,嗒嗒的敲击声听着分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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