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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她讪讪地走开,不情不愿挪开脚步,拖了一个圆凳过来。

邬情撑着下巴,一会儿瞧刘院正的药箱,一会儿又在心里数定亲王的睫毛数量,好不无聊。

床榻上,定亲王低头沉吟。

他其实知道吉贵人担忧的是什么。

他是在画室里伤到的。

今日伤到的是他,那明日皇子们也可能受伤。

“吉贵人。”他轻声唤道。

“本王伤得不深,有刘院正的医术,再加上太医院的上好药材,痊愈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伤,是本王的疏忽所致,与他人无关。”

定亲王特意强调了这句话,想让邬情别再为此担忧。

“若是皇上问及此事,本王会一力承担,绝不会让吉贵人受到半分牵连。”

他弯了弯嘴角,苍白着脸道,“离远些吧,小心沾了血气。”

邬情皱着眉头看他。

……这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

……这个男人还想帮你背锅。

那么,这个男人在想什么呢?

鉴于定亲王曾骗过她一次,邬情不是很信任他,很难往好的方向去想他。

【他为什么会这么好心?是心怀鬼胎,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邬情眼珠微微一转,心中的天平在短暂的摇摆后停了下来。

——她决定还是留在这里,以防定亲王出什么岔子。

邬情吸着鼻子,哽咽道:“王爷,就让臣妾陪伴在您身边吧。”

之前用来包扎伤口的锦帕已然不在,邬情便顺手用衣袖掩面,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假意抽泣着说:“臣妾舍不得让您一个人受苦。痛在王爷身,伤在臣妾心啊。”

她哭两声便会放下衣袖,偷偷观察定亲王的脸色。

见他沉默,她又抬起手,继续她的假哭表演。

定亲王敏锐地察觉到了邬情对他的不信任,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轻轻垂下眼帘,低声道:“随你吧。”

而刘院正去拿金疮药的手停在空中,表情很丰富。

这两个人疯了吧?是不是完全无视了他,把他当空气呢?

他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邬情催促道:“院正,你快点呀,王爷的伤口还在淌血。”

刘院正深呼一口浊气,纳闷地执起定亲王的手。

吉贵人的存在太影响他了,让他的医术似乎都打了折扣。

“王爷,您的伤口需要用药水处理,难免会有几分刺痛。”刘院正说。

定亲王颔首。

学徒随即端上来一个铜盆,盆中盛着澄澈如琥珀的药水,散发出淡淡的草药清香。

定亲王注视药水片刻,将左手探了进去。

手甫一接触水面,骤然冒出了一团团细小的气泡。

特别是他手掌心伤口的皮肤附近,气泡翻涌,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不断向水面涌出。

定亲王的眼皮微微一跳,硬是忍下了手心传来的剧痛。

“王爷,您没事吧……”邬情看傻了。

【这盆药水怎么看着跟硫酸一样……】

与此同时,回过头的刘院正也傻了,颤着声音道:“王爷,这药水是拿来擦拭的,不是用来浸泡的……”

邬情下意识地追问:“若是浸泡,又会如何?”

刘院正都快要炸开了:“犹如切肤之痛,痛入骨髓。”

望着没事人一样的定亲王,邬情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