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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芽说:“一会儿回来,这两天忙。”

林娟凑过去,坐到花芽边上帮着把旧毛衣上的毛线团成团子,说:“我刚想了你说的话,的确有道理。但是咱们骗人在先,不能对别人要求太高,有些应激的反应也是可以理解,我说的对不对?”

花芽把毛衣塞给她,让她扯线,说:“那是自然的。冷不防畅所欲言的对象从男同志变成女同志,多少会有些不适应。”

林娟接过旧毛衣马上说:“所以我要不然就继续骗下去,我就说我不方便,也不见他。以后还跟他那样继续聊。除了性别以外,我没骗过他任何东西,我可以摸着我的良心说着话。”

花芽把毛钱团绕了几圈说:“诶,我说就算知道你性别世界能毁灭了还是怎么地?”

花芽放下毛线团,正视着林娟的眼睛说:“逃避不能解决问题,要学会去面对。我的建议是早点跟他说,免得人家大老远跑过来一趟。要是说完他还想见面,就好好想想怎么在岛上来招待他。要是不见面,你就潇潇洒洒的道歉,做一些你觉得合适的补偿,然后你们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一别两宽。从此以后你要长个记性,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我知道你说的对,我再想想。”林娟垂下头,拽着旧毛衣袖口的线,边扯边说:“都怪我,当时就不应该骗对方我是男同志。只是有好多人对待男笔友和对待女笔友态度不一样。跟男同志就能好好的聊工作、聊生活,跟女同志.算了,我再想想。”

林娟翻来覆去车轱辘地说,花芽叹口气,说:“我也不逼你,毕竟也不是我跟他聊这么久。快两年了?”

林娟说:“有两年了。”

花芽说:“反正道歉是躲不过去的。”

林娟说:“我也知道。特别是他说他想专门来看望我,我说我见不了,他说远远看一眼.说这话的时候我就觉得挺对不起他的。”

花芽正想点头,脑子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说:“等等,你说他宁愿远远的看一眼,就大老远的跑过来?”

林娟还没反应过来,点头说:“是啊,我很感动。”

花芽砸吧出不同的味道。

“你还感动呢,傻丫头。”花芽把毛线团扔到茶几的筐里说:“你说.他会不会是猜到你不是男同志,想要过来确认呢?”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胳膊上的寒毛炸起。

“不、不会吧。”林娟说:“我们来往的信件里,他情绪稳定、温文尔雅.”

花芽说:“杀人犯脑门上也没写个‘杀’啊。”

姐妹俩算是傻眼了。

林娟开始没往这处想,现在再一想想,对方还真的打听过她在岛上的职务和姓名。

她直接套用大哥的身份。

“实在不成就让大哥替我见一下笔友吧。”林娟说:“就找个人多的地方,先糊弄走再说。”

花芽说:“你啊真是糊涂啊,随便编一个远点的身份也好,怎么就可着身边人霍霍。而且就算是大哥愿意替你去见面,对方有心想要揭露你真实身份,大哥又不是跟他来往的笔友,几句话就能被人拆穿啊。”

林娟说:“那.那就舍出去我一个,我跟他见面,要杀要剐我认了。”

花芽眼珠子一瞪:“认什么认,咱们从长计议。”

“你们在计划什么呢?”顾听澜加完班,从外面走进来问:“还有饭么?”

“你还没吃饭?”花芽站起来说:“你等着,我去给你热。”

顾听澜说:“不用,你陪着小娟,我换个衣服自己去。”

花芽坐回到沙发上,望着顾听澜的背影,突然问林娟:“他知道大哥的身份,那你知道他的身份么?”

林娟说:“就说是864部队的,姓阮。让我叫他小阮。”

花芽说:“你好好想想,要是能有他的名字,说不定可以让你二姐夫到他们部队里打听一下这个人。”

林娟高兴的站起来:“是了,请我二姐夫打听一下这个人的为人,是好是坏,咱们也不需要犯愁了。让我想想.阮.啊,叫阮清风!”

顾听澜正在解军外套的风纪扣,听闻这个名字,转过头一脸怪异地说:“阮清风?小妹,你刚才说他是哪个部队的?”

林娟说:“864部队。二姐夫,别说你正好认识这个人!”

顾听澜琢磨了一下说:“如果是正名,我可能不认识。若是化名,说不准我还真认识。你等我明天问问,你明天有空过来一趟。”

花芽说:“你要是认识可就太好了。”

结果顾听澜摆摆手说:“最好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那家伙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啊。”林娟愣愣的坐在沙发上。

花芽安慰她说:“未必真是认识的。”

顾听澜又说:“但是本性不坏。而且现在不是还不确定么。”

林娟喃喃地说:“希望不是那样的性子,不然我死上一百回恐怕都不够。”

顾听澜笑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第二天林娟本来要过来,结果耽误了一天,隔了一天才来。

正好是礼拜五,花芽下午没课。

她跟高婶子一起面试了几位争取图书馆上班的人,回到家看到林娟吓了一跳。

也才三点多钟,郝大姐还没做饭。

正在院子里往大红脚盆里浇开水,里面泡着最近拆下来的旧毛线消毒。花芽准备在冬季来临之前,给家里的孩子们一人织一身毛衣毛裤。

小崽子们长的快,织的再多明年也穿不上。

花芽盘算着自己给他们织上一身,再给顾听澜织一身,这样一来一去也就到十二月份。要是时间来得及,她就给自己也织一身新鲜样式的毛衣。

若是来不及,她就只好勉为其难地穿外面买的新式棉袄棉裤啦,嘻嘻。

花芽看到林娟像是三天没睡觉的模样,心疼极了。

“你看看水里头印着的你,怎么憔悴成这副德行。”花芽指着盆里的浅淡的影子说:“你啊这么大的人,心里头怎么放不了一点事。”

林娟拉过小马扎坐在盆边上说:“我二姐夫问了没有,我想知道我是死一百遍还是死一遍。”

花芽说:“他说还想问问你别的话,等你到了跟你说。”

林娟说:“那得了,八成就是我二姐夫认识的睚眦必报的那个人了。你说,我二姐夫都这样认为,那阮清风到底多凶残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