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逼王集中营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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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清说:“你知道他的所有过往,依然选择他?”
柏为鹤微昂首:“嗯。”
书房弥漫着舒缓神经的熏香味道,厉清这个时候缓不下来,她静默片刻,再次出声。
“阿鹤,你这些年的成就足够证明你的优秀,可你再优秀也只是个凡人,一段感情里的另一方。你敢说你就丝毫不在意他的第一段婚姻,不在意他是你舅舅的太太人选,不在意他们彼此陪伴的十几年?”
厉清没拿出职场的那套浑浊战术,她不是厉总,她是个母亲,是个有过婚姻的女人。
“你们结了婚以后,多巴胺引发的新鲜和激情会逐渐减退,直到完全消失,生活归于平淡,午夜梦回的时候,你看着他睡在你旁边,会不会想起他的曾经从而产生抱怨,嫉妒,不满,甚至憎恶?”
“况且你们不是同龄人,你在国外散养长大,而他出生就被套上大家族的子嗣模板,尽管后期有改变,但你们的成长背景和阅历依然并不在一个层面。”
“爱与性不可分割,你对他的生理欲望淡去,爱自然也会弱化,到时你就要想办法从他身上找其他吸引你的地方,你确定你就一定能找得到?找不到了,你们会争吵到面目可憎,最终用最不堪最丑陋的方式老死不相往来。”
“你不要不屑一顾,那是大多爱情的结局,也是大多婚姻的终点。”
“你们是否有共同话题?”
“还有三观,你受你早年在金融圈的疯狂经历影响,只有你的几个同伴能理解你的三观,以及金钱观,他现在怕是没有意识到这点,等他意识到了,他会怎么想你?”
“他会把你当一个异类,一个没有人性的冷血怪物。”
厉清语重心长:“阿鹤,妈妈劝你慎重,否则对你对他都是伤害。”
柏为鹤捏着无名指,缓慢地转动。
厉清捕捉到一点银白,这才看清儿子无名指上的东西,她豁然起身,双手按着桌面:“你那戒指,”
柏为鹤在母亲讲完长篇大论后,首次开口:“晚宴上准备的,既然已经确定关系了,戒指就戴回去了。”
厉清匪夷所思,儿子怎么上赶着往婚姻的坟里跳,一副为爱昏头的不值钱样子?
她想到自己费心费神地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却被一枚戒指给击退了,溃不成军,顿时又生气又觉得好笑。
“我不管了。”
厉清头疼地坐了回去,疲惫道:“你舅舅那边你自己对付去吧。”
“舅舅那边我会处理,我希望您不要为难您的准儿媳。”柏为鹤起身,“他胆小,经不住吓,被吓了就会跑走躲起来。”
“百密也有一疏,我不可能永远万无一失,如果我不能第一个找到他,那他会被觊觎他的人带走。”
柏为鹤将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抄进西裤口袋:“到那时,您的儿子我会很狼狈。”
……
厉清摆摆手,表示知道了,她没想过为难那个晚辈。
书房的门被轻带上,厉清叉腰来回走动,昨天二哥认义子的仪式她有去看,只不过没有留下来吃酒席,后来发生的暴动她有听说。
祸源是Fairy。不光他的前夫,二哥的义子也对他有想法。
儿子指的觊觎他的人,八成就是那两位。
有两位,不代表只能是两位,其他没露面的不知多少,不过是被权势地位压制住了。
那晚辈生得太好,连她第一次见都被惊艳到了,都不用细看多看,一眼扫过去就能带来视觉上的盛宴,浓墨重彩的瑰丽。
儿子娶回来,能守得住吗?
这怎么就跳到担心儿子有婚姻危机上面去了。
厉清胃疼的毛病犯了,她吃了两粒药片喝掉大半杯水,前段时间她就觉得儿子行程异常,莫名其妙松懈对总部的管理一周两周的留在谯城,还真让他舅舅说对了,他的变化跟感情有关。
也怪二哥,娶妻还要请高人算日子,不合适就拖延婚期。
现在好了,让外甥搅黄了。
一个兄长,一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厉清决定明天就出差躲一阵子,她不想掺和进来,免得里外不是人。
厉清在书房等胃缓过不适,悄悄下楼观察儿子跟那晚辈的相处方式。
她那个权利自由以后找不到生活目标,能为了点趣味大动干戈去垡城夏家村挖矿的儿子,此时拿着手机在跟所谓的准儿媳讲什么。
厉总把脚从拖鞋里拿出来,袜子踩在地板上,她做贼似的靠近点偷听。
好像是在讨论找小学家教老师。
准儿媳要不是货真价实的男性,她听到这个信息,真要以为两人孩子都有了。
小学老师,给谁找?
厉清的思路被眼前所见打断,准儿媳好像是不舒服,张嘴“啊”了一声,儿子似乎在检查他的舌头。
……
厉总一言难尽地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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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舌头疼,他吃完面洗洗睡了,不知道他睡着以后,他前夫找上了门,还带着那个木雕,跟他男朋友聊起他的奇怪地方。
“这木雕是我前妻从夏家村发现线索找去缙阳,从一个大爷手上拿到的,他求我帮他查,我查出木雕背后牵扯到南亚邪术炼尸油。”傅延生在谯城疯了半个晚上,清醒了,来了这里。
憨笑的木雕猴子被傅延生抓在掌中:“你帮他找到民国时期的裴远知,也就是如今的方远安,他给你的说辞是什么,鬼缠上他了,他不得不查清楚?”
柏为鹤喝着咖啡:“是又如何?”
“是又如何?”傅延生重复了次,怪异地笑,“有没有可能根本不存在被鬼纠缠,从头到尾都是他主动查的。”
杯子轻磕到桌面,柏为鹤的面上没有显露出一丝情绪,置身事外的模样。
傅延生把木雕拿起往下一砸:“你他妈能别装了吗?”
柏为鹤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姿态。
傅延生最烦跟这种人打交道,城府太深面具太厚,他深呼吸,竭力压下甩手走人的冲动。
“夏桥正说我前妻接近他讨好他,除了能在他手底下活命,还想让他带自己去夏家村,查清他家跟裴远知有没有关系,查出来了就踢开他了,多冷静的利用。”
傅延生忽然敛去所有表情:“他是微玉吗?”
没在意柏为鹤的反应,傅延生玩味地自言自语:“他不是微家的大少爷,也不是你舅舅的Fairy。”
顿了下,说:“他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
关于这个骇人听闻的现象,傅延生坚信柏为鹤,夏桥正,费莱尔跟厉正拙都看得出来,时间顺序上的先后罢了。
去年他就怀疑了,具体因为哪件事哪个瞬间没印象了,他的初次怀疑一闪而过不留痕迹,之后又冒出来从此壮大。
今晚才面对,是觉得可以用上。
“借尸还魂。”傅延生似笑非笑,“他借了微玉的尸体,魂魄来自某个世界。”
傅延生暗中打探柏为鹤,试图找出已经睡过前妻的痕迹:“他从哪来的,目的是什么。”
妈的,肯定亲过了。
柏为鹤的唇角有一点咬痕,他前妻的杰作。
傅延生被这个认知刺痛了双眼,抓着木雕的手在抖,话声如常:“我们在他眼里,是他过每道关卡匹配的NPC,专门为他提供对应的线索,他通关了就走?”
“你助他见到厉鬼夏子的先生方远安,那他想必是通关了,随时都会走。”傅延生冷嘲热讽,“柏总,是你亲手推他穿过最后一道关卡,你能套住他什么?你什么都套不住。”
说话太狠,只冲对手的心脏,势必让其鲜血淋漓。
然而柏为鹤仅仅是上抬了点深邃的眉眼,神态举止找不出一丝内心情感外露的破绽。
“我套不套得住我的爱人,”他漠然地开口,“和你有什么关系?”
傅延生的心头梗上来一口热血:“爱人?”
柏为鹤前倾身体去拿桌上的打火机,他的衬衣领口半敞,隐约可见喉结上的指甲印,就一小块,很浅的红印。
傅延生面目狰狞气息粗乱,犹如被偷家的猛兽无能狂怒。
真睡了,真他妈睡了,来晚了一步。
柏为鹤今晚拿到名分称心如意了,但是仅限于他来之前,他不信他刚才的一番话是风过无痕。
傅延生的离间计表面上不理想,实际难以计算。
“你舅舅吃过的菜,我吃了,夏桥正吃了,现在到你吃了,柏总,你吃这么多人吃剩下的,不嫌恶心?”
柏为鹤的眉宇间转瞬就浮满冷戾:“慢走不送。”
长期维持的高修养没让他说出“滚”字。
傅延生刺激到了柏为鹤的某根神经,却并未获得一丝成就感,他习惯侮辱贬低微玉,改不掉。
要是微玉现在就在这里,肯定会把注意力从柏为鹤身上转到他身上,对他翻白眼。
傅延生站起来抛了抛木雕:“不打扰柏总了。”
“哦,对了。”
傅延生走了几步定住:“哪天他不见了,你我的势力加一起都不可能找得到他。”
“柏总,你以为你赢了,其实谁都没赢,都别笑谁。”
傅延生已经通过几分钟时间种下了不安的种子,他等着柏为鹤的理智一点一点瓦解,最终把微玉关起来。
微玉会逃的,就像当初从他的管制下逃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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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延生走后,柏为鹤枯坐在椅子上,过了良久,杯子连带咖啡被他扫到了地上。
咖啡冷透,杯子碎片折射出细碎的灯光,一滴鲜红啪地穿过一小块灯光,掉进碎片里。
柏为鹤起身去冲洗手背伤口,他有条不紊地消毒,清理地面的咖啡和碎片。
做好这一切,柏为鹤去了一楼的第二间客房,他站在床边,无声地凝视着趴在床上熟睡的人。
好半晌,柏为鹤僵硬地弯下腰背,只手握住从被子里伸出来,软绵绵地挂在床沿的脚,寸寸密密地摩挲。
不知不觉加重力道,箍紧。
睡梦中的陈子轻吃痛,蹬了下腿。
柏为鹤吻了吻他的脚踝,掀开被子躺到他身边,姿势换了又换,无论多亲密无间,多温存缠绵,怎么都不对,怎么都感觉差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