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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嘉有点吃味,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他的态度太冷淡了吧。

就这样干耗着。

包间是张大圆桌,他们俩中间隔一个人的位置。徐书原面朝门口,付嘉坐姿有点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余光却从他的鞋一点点看到脚踝,又看到西裤下摆的一点灰尘,看到膝盖侧面的褶皱,看到他的腰,他的手,不敢再往上移了,怕他发现。

书原的手指很长,握上去想必很舒服,五根手指头空空荡荡的,戴戒指不知道什么样。这四年他有没有谈过恋爱?说我是老样子,那他呢,难道变化很大?

胡思乱想被敲门声打断。

服务生来上菜,一道白灼菜心绿油油的,搁到桌上以后被徐书原转到付嘉面前。

“你吃吧,我走了。”

“再坐一会儿吧。”付嘉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可此时此刻就是想让人陪着,不想那么早上楼工作。

徐书原示意他看墙上的钟:“两点了。”

付嘉没有办法反驳,只好眼睁睁看他站起来。

“对了,我的耳钉呢?”

公文包本来已经提起来,闻言又放到桌上。

徐书原顿了一下:“我拿给你。”

他把包平放,从夹层翻出一个六格的小药盒,其中一格放着耳钉。

付嘉抻着脖子看,脸上抑制不住挂上了笑容,伸出左手食指点了点他的胳膊:“你一直随身带着它?”

徐书原没作声。

“我不是想催你。”他把手收回,“就是今天只戴了一边,觉得不太好看。”

说完就拨开耳鬓的碎发,左耳孤零零一只耳钉,右耳什么也没有。

徐书原说:“不用给我看。”

付嘉无所适从地放下头发,半晌才吭声:“书原。”

徐书原转身靠在桌边,淡淡地嗯了声。手里那枚耳钉在灯光下很闪,想必是钻石的,价格不菲。

“今天幸好你来了。刚才我要是真那么一闹,往后恐怕就在公司呆不下去了。”

手机震动,徐书原侧身拿起来:“以后遇事多想想,别太冲动,我不可能每次都在。”

“嗯,知道了。”

他左手拿电话,右手摊开,示意付嘉把耳钉拿走,“喂经理,嗯,我下午三点前发你,知道……”

掌心微微有点手汗,碰着的时候能感觉到,付嘉拿回耳钉赶忙就缩回手,背过身想给自己戴上。

挂了电话,徐书原抬起眼。

包厢里没有镜子,付嘉一只手捏着耳垂,轻轻拉长,另一只手捏着耳钉慢慢地往里戳,可惜戳错了地方,几次都没能成功。

“给我。”徐书原忽然开口。

语气很平淡,莫名却有种命令的感觉,听得人心头一颤。

付嘉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停下来,把耳钉交回他手上,全程一直在回避他的目光。

身体紧挨着身体,眼前渐渐黑了。徐书原没脱外套,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闻着却一点也不令人讨厌。

耳垂被捏住的那一刻,付嘉胸口又猛跳了一下。余光打量徐书原,他眉眼淡漠,神色不像自己这么尴尬,反而很平静。

可是也许同样不擅长这件事,他一开始也没找对地方,试了好几次。

“嘶——”

付嘉轻声呻吟。

“弄疼你了?”

“……嗯。”

付嘉控制着自己的想法,气息却变得不稳。

徐书原正面朝向他,姿势有点压迫感,手上每次使劲他后背就一软。时间忽然变得很漫长,每一秒钟都被拉得很长,长到一点点细微的感受都绊住神经末梢,开始令人发昏。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拉住了徐书原的襟口。可能是没有领带可拉吧,不拉住襟口会失去平衡。

“松一松。”

猛然听到徐书原的声音,付嘉吓了一跳,止住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嗯?”

徐书原腾出左手,握住他手腕往外拽,“扣子快掉了。”

“喔……”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书原的左手并没有马上松开,而是又握了一下。

“好了。”

终于捅进耳洞去,徐书原身体骤离,转身拉上公文包的拉链。

“你那里发炎了,自己上点药。”

付嘉动了动唇,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格外难以启齿,半晌方才轻轻地“嗯”了声。

门一开一合,外面明晃晃的太阳照进来。

徐书原走了。

付嘉在这阵太阳光的眩晕里迟钝着,发着呆,隔了好久才抬起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