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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成为苏联的英雄,朱可夫不太清楚。就和在斯摩棱斯克防御的苏联士兵,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一样。

那名刚刚应征入伍的老师此时此刻正抱着自己的步枪,靠在一节断裂倒塌的矮墙边上。他的身边,有一滩已经冰凝成糊状的呕吐物,看上去非常恶心。这个教师衣襟上还有同样的脏东西,袖子上也有,看情况应该是他吐出了这些东西。

就在刚才,他亲眼看见一名苏联士兵被流弹击中了脑袋,整个钢盔都被弹片切割开来,脑袋里一团浆糊,基本上看不清内部的构造了。这个阵亡的苏联士兵,刚刚还和他不停的说话,结果只用了不到一秒钟,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脚下的一具破碎的尸体。

甚至连叫喊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甚至连一个再见都没来得及说,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卑微的终结,那具尸体甚至都没有人去过问,只是任由尸骸那么堆放在角落里,变成被寒风吹硬的一块冻肉。

但是作为一个十几天前还在给孩子们上课的老师来说,看见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被弹片打碎了脑袋,四溅的鲜血还有脑浆喷洒到了自己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温热的气息。这种感觉在他心头反复出现,让他觉得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

十几天前他还是一个教文学的老师,十几天后他就变成了一个为了祖国勇敢作战的士兵。看着手上的那支莫辛纳甘步枪,看到上面那些斑驳的血迹,他觉得自己刚刚吃的东西又开始折腾了。他吞了一口唾沫,然后迫使自己的视线离开自己的呕吐物还有血迹。

为什么一名士兵从征兆入伍,到严格训练,最后走上战场,还只是一个新兵?因为必须经历生死的考验,必须习惯杀戮还有残酷,才能真正蜕变,蜕变成为一个敢于杀人,不再后怕的老兵。这个过程不能取巧,或者说至少不能用太取巧的办法来过渡。

比如说日本,为了让士兵适应杀戮,曾经用中国军民作为靶子,练习部队的刺杀技术。这种办法可以说是能够替代一部分实战的功效,却无法完全替代实战的作用。

因为在真正的战场上,大炮还有机枪不断的射击造成了一个更加混乱的环境,而士兵开火击杀的敌人在道义上更加合理一些,所以不容易产生严重的心理负担。所以日本人的办法虽然可以弥补实战缺陷,却会让人沦为失去道义理智的怪兽,是被所有人类唾弃的非人道手段。

先不提日本那边的无耻行径了,毕竟说多了有股罄竹难书的味道。这边的斯摩棱斯克人民教师已经在战壕里蹲了两天了,可是他依旧还是没有见过一个凶神恶煞,听说生吃俄罗斯族平民的德国党卫军。

别提党卫军这么可怕的存在了,他连一个正经的德国国防军都没有见过,有几次对面很远很远的地方战壕里能看见几顶钢盔的圆顶,他发现苏联士兵在这种距离上根本没办法打中那么小的目标。

而且每一次开枪,他们都会引来大范围的炮击,还有敌人的机枪子弹。德国人的一种叫MG4机枪的武器,简直就是一种变态的存在,可以配合光学瞄准镜,在极远的距离上开火射击,射速还非常恐怖。

这种武器可以轻而易举的打中苏联士兵,把成群的苏联士兵逼回到他们出发时候的位置上。他曾经看到几个战友被德国人的机枪打倒,只不过因为距离太远,没有今天近距离享受鲜血喷了满脸这种感觉而已。

他擦了擦嘴巴,小心翼翼的把头探出矮墙,看向对面那些不太真切的德军阵地。因为一直在这个城市里教书,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友好的德国军队会打过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输了上一次战争的德国人,会变得如此厉害。他只能小心翼翼的用眼睛观察对面的情况,观察他甚至都没有真切看到过一眼的敌人。

在学校里他是一名教师,在班级里他才是言出法随的老大,学生们惧怕他也尊敬他,他说的话在整个教室里就如同圣旨一般。可是现在情况都变了,在这个战场上子弹才是真正的老大,所有企图阻止子弹继续飞行的人,都已经成了冰冷的尸体。

他从来没有杀过人,甚至不敢去看死在自己身边的战友。一生之中就根本没有幻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走上前线去,他在昨天才刚刚学会如何使用自己的步枪。

缩回自己的脑袋,把自己的身躯从那具已经冰凉的尸体边挪开了少许,他再一次靠在矮墙上,任由冰冷的风从自己的脸颊上吹过。裹紧了身上的军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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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军大衣,这是他唯一可以御寒的衣物了,虽然上面还有呕吐的残渣,但是总比被冻死要强上一些。

突然间,他想起了自己当年在学校里的爱好,于是靠在墙上轻声的用押韵的词汇,开始吟唱起一首富有韵律的诗歌。这是他用来排解心中情绪的方式,也是他非常喜欢的一种消遣:

“飞雪之中的战壕,

是生命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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