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力文学geilizw.com

陈渊终于抬起头,望向万喜喜,“加班晚,我睡客房。”

“我们订婚了,还分居吗?”

他摘了眼镜,按摩着眉骨,“不是没结婚么。”

“陈渊。”万喜喜站在他旁边,“你答应过我,试着接受我。”

他动作一停。

订婚当晚那场风波,确实错在他,他答应万喜喜,倒不是出于愧疚,而是义务。

未婚夫应尽的义务。

“喜喜。”陈渊起身,面对她,“我们慢慢来,可以吗?”

对视许久,万喜喜问,“是敷衍,还是真心。”

他语气低沉,“真心。”

万喜喜露出一丝笑,“陈渊,希望你言而有信。”

豪门长媳的首要品德,知进退,对于丈夫,要散养,不放养。

张弛有度,该叫回家,叫,该装瞎,装。

逼得太紧了,反而没收获。

争不来爱情,博取男人的怜悯和责任,关系也能牢固。

“你早点睡,明天七点,我为你准备早餐。”

万喜喜离开后,陈渊关上门,捂住双眼,缓了片刻,调亮灯光。

落地窗,隔开风雨惊雷。

每到下雨,他总会想起沈桢。

她在大雨中的狼狈无助,以及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

更早些,他见过她。

在东疆港。

去年6月,仍旧是瓢泼大雨。

沈桢的汽车抛锚,她一手撑伞,一手推车,整个人摔在水坑里。

陈渊坐轮渡去临市,经停南码头,越过江面的潮浪,发现了岸上的她。

其实,他并没看清她的容貌,连轮廓,也被雨雾稀释得模糊。

只记得,是一条烟青色的裙子,她裸露的手腕,脚踝,与颈部,瓷白如玉,水淋淋的。

在泥水里一滚,仿佛泼了墨,融化开,一股莫名地韵味。

她在甲板上打电话,回头的一霎,雨小了点,他恍惚,见了她一面。

一双麋鹿般的眼睛,比海上的雾更迷离。

半年后,陈渊到富诚总部开会,又途经一次南岸。

赶上冰雪封路,上百辆车困在高速,他降下车窗,无意掠过江港,游轮,客船,来来往往。

几乎没有穿烟青色衣服的女人。

即使有,他未必认出。

偏偏时隔一年,在市人民医院,陈渊一眼确定是她。

近距离,她如此神似函润。

函润的梨涡,眉间痣,她皆有。

而函润没有的,她也有。

陈渊颤着手,熄了灯,坐在一片黑暗深处。

那头,沈桢同样在凝望这场大雨,以致于陈崇州进门,也毫无知觉。

直到他从背后抱住她,才骤然回神。

“你不是去老宅吗?没住一晚啊。”

“住不惯。”他脱掉外套,挂在门后,“吃晚饭了么。”

沈桢扑上去,又抱住他,“陈教授害臊啊?我猜你不是住不惯,是特意回来陪我。”

他侧过身,这张面孔,笑得明媚纯真,没有半分心机,干净简单如一张未污染的白纸。

陈崇州急切吻她的唇,喘息间,“辞职,行么。”

沈桢一愣,“为什么。”

他两手解着扣子,吻得更用力,“我养你。”

琐碎的胡茬扎得她痒,蜷缩起来咯咯笑。

这次,陈崇州格外蛮力。

窗外霹雷越响,他越是发狠,狠到最后,沈桢险些呼吸不了。

乔丽之前说,男人不喜欢千篇一律。

情事,细琢磨,都那样。

男人换伴侣,图刺激,图新鲜,女人要会刺激,会翻新,层出不穷俘虏他。

倪影那款,就属于外表和技巧并重,需求什么,她应有尽有,而且,不是皮毛,是精通。

上知男孩心,下晓男人意,对症下药。

所以在情场过关斩将,登顶头号海王。

沈桢没那天赋。

她趴在陈崇州胸膛,听他说,要出差。

白天接到医院通知,临时安排他去一趟芜城,给一名双恶性瘤前列-腺癌的患者会诊,年纪很小,才17岁,发病率十万分之一。

男科方面,陈崇州堪称一流权威,再没救了,经他手,起码,能凑合使。

廖坤打趣他,拯救万千女性于水火,是妇女之友。

茂密的长发像海藻,恣意缠着他,“要去多久?”

“一周。”

她懒洋洋地,“那挺久。”

陈崇州朝她耳蜗里吹气,喉间的笑,又闷又哑,苏得很,“舍不得?”

“才不是。”沈桢顿了顿,“我回我妈家。”

这女人,还真不黏人。

谈恋爱,理性又潇洒。

她要是黏他,他兴许觉得没劲,她不黏,他倒形容不出什么滋味。

很带感,很勾人。

陈崇州覆在她身上,“我带你走?”

沈桢摇头,“不去。”

太腻乎了,厌得也快。

和高段位的男人谈情说爱,需要饥饿营销。

***

陈崇州出差次日,他负责的那块项目正好竣工。

这是富诚旗下的重点工程,另一桩隶属晟和集团,陈渊的手上。

沈桢陪同经理在商务会馆谈业务,夜里十点才结束,4亿的招商指标,全部签约。

陈崇州这回,在业界算是打出名头了。

陈渊那边的工程更大,又位于市中心,本来招商评估在7亿左右,但工程出岔子了。

北江路到西郊修建轻轨,而工程的末段地基,与轨道有交叉,共占了一段面积,要重建100平方。

晟和没越界,在土地局批准的地皮范围内,轨道也没越界,是部门人员的规划图纸有测量误差。

晟和不愿意完全背锅,陈渊约了中铁局的管理层,商议分摊,晟和重建50平方,铁路绕行0.3公里。

谈判的酒局,恰好也在这家会馆。

沈桢等电梯时,和陈渊打个照面。

经理迎上前,“陈总到这边谈生意?”

他嗯了声,“富诚的项目顺利吗。”

经理赔笑,“有二公子坐镇,自然顺利。”

陈渊心思没在这上,注视着后面的沈桢。

那眼神,活生生的,是男人对女人才有的眼神。

经理发觉,装模作样看腕表,“沈助,你向陈总汇报一下详细进展。”

说完,便撤了。

陈渊走过来,他的西装似乎洒了酒,酒味极浓,“收到我信息了吗。”

那条见面的短信,沈桢没回。

“那晚,我——”

他有多荒唐,多疯狂,近乎一只失控的野兽,去亲吻她,撕扯她的睡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