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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躲什么呀。”沈桢恼了,“不让看啊。”

他噙着一丝笑,“想看?”

“不是想...”

“回屋看。”陈崇州打横抱她,直奔卧室,“洗澡了么?”

她被颠得眼晕,“关洗澡什么事。”

“只看,不摸吗?”

“那不行——”他挠得她痒,蜷缩在他臂弯,咯咯笑,“我不爱看,更不爱摸。”

“真不看?”

沈桢别开头,“什么好东西,值得一看?”

陈崇州撂下她,郑重其事的严肃,“错失良机,今晚不给了。”

她呸,扭头去厨房。

进入洗手间,反锁门,他脸上笑意荡然无存,手压下领口,镜子内果然清晰的一枚红唇印记。

倪影这招,玩得很像她,直白又狠辣,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动真章。

逃过一劫,算他走运,没逃过,正中她下怀。

这女人,情场制敌为达目的,一向不手软。

幸亏薛岩眼尖,提醒了他,否则又是一场大乱。

好不容易,沈桢才打消流产的念头,吻痕曝光,她八成要自己摔个流产。

陈崇州洗完澡回卧室,半拉的窗纱掩住万家灯火,她在梳妆台前涂抹颈霜。

长发垂坠,令人溺毙的温柔娇憨。

他走过去,审视罐身的成分表,“少用。”

“会丑的。”

“本来也不漂亮,矫情什么。”

沈桢一把夺过,“保养得当,往后有得是男人,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陈崇州莫名好笑,“心倒挺野。”

“我像25岁吗?”她眼巴巴,指着脸蛋,“嫩得掐出水。”

手指捏了捏,她也温驯,每一寸都绵软可人,他逗她,“像15。”

她笑得更欢实。

调暗灯光,他半倚着床头,“明天想吃什么。”

“慧姐烧菜不合我胃口。”沈桢扣住盖子,“你不去公司吗?”

男人轮廓隐匿在半明半昧中,“后天再加班,先陪你散心。”

她笑了,“我想吃徽菜,乔丽带我吃过一次。”

陈崇州随意翻开杂志,妖娆风格的美妆,冲击得他皱眉,“不适合你。”

沈桢掀开被子上床,也翻了一页,“我又没尝试过,兴许适合呢。”

他勾起她下巴,借着昏黄的光晕,细细端详,“你只适合一种风格。”

“哪种啊?”

陈崇州俯身,一字一顿,“剥光。”

***

市里最正宗的一家徽菜,在南郊芙蓉楼。

位于一条极深的冗巷,四周乌墙墨瓦,仿徽派建筑,毗邻温泉度假村,隆冬一至,客满为患,有钱有势的男男女女,醉生梦死玩个三五天,常有。

下车时,天际灰蒙蒙,陈崇州撑开伞,罩在沈桢头顶。

一阵风卷着密集的霜碴刮过,他拥得她更紧。

当陈崇州迈入巷口,这里的一切变得忧郁而华丽,像一筒未经调色、千回百转的长镜头,并不压抑,但深邃恒久。

她看过挂在书房的一幅毛笔字,出自他手。

遒劲,沧桑,一气呵成。

那样的力量与风华,她不懂书法,也晓得他厉害。

没由来,沈桢噗嗤笑。

陈崇州偏头,“笑什么。”

她埋在他飞扬的衣襟,“你好像什么都会。”

他神色淡谧,望向炊烟徐徐的烟囱,是淮扬菜所属兰园的方向。

“我们去哪。”

朔风灌进长巷,呼啸而起。

陈崇州牢牢搂住,她没捱半点凉,“桂园。”

“你以前来过吗?”

他漫不经心答,“七八次。”

沈桢仰头,“自己啊。”

“男人走场,没女人助兴行么。”

她脸一沉,不吭声。

陈崇州不禁发笑,“唬你的,没来过。”

沈桢半信半疑,“那你这么熟悉?”

“薛助理探路了。”

薛岩不急不缓跟在后头,“是的,沈小姐。”

桂园建在长廊的北侧,跨过半圆拱门,角落的玉石池蒸汽熏腾,蓄了温泉水,以致于满庭的玉桂,在枯萎的时节却枝繁叶茂。

“陈崇州。”她兴奋叫他,“外面在下雪!”

他也望了一眼,“似乎刚下。”

墙内是桂花,墙外是雪花,她脱了鞋,赤脚踩在郁郁葱葱的绿毯上,“这几天躺在床上,憋得我长毛啦。”

陈崇州不疾不徐走在一旁,手臂半曲,虚虚实实护她在怀内,“哪里长毛了。”

沈桢回过头,睫毛覆着水淋淋的热气,鼻尖一点俏皮的樱红,“浑身都长。”

他手一拽,挨着她脸颊,“哪都长吗。”

她恍惚明白他在调戏,从他腋下挣逃,“对孕妇也没皮没脸,你真不害臊。”

陈崇州闷笑,“乔主任说孕激素增高,汗毛也多,你以为什么。”

沈桢坐在悬着的藤椅上,摇摇晃晃,掬了一抔桂花,扔向他胸口,“我以为鼻毛啊。”

他笑声更重,“是么,亏你想得出。”

桂花白腻,黏在她皮肤,仿佛隐去,无处可觅,她比白桂更清澈透润。

薛岩将衣服送进更衣室,回避到门外。

陈崇州换完,解开周围的竹木帘,四四方方落下,温泉池在中央。

他胸膛赤裸,穿着纯黑的缎面短裤,外缘扎了浴巾,堪堪遮住紧实强悍的三角区。

流畅的线条从长腿内侧下拓,划过脚踝,趾骨,房梁醺黄的暖灯泻入池面,泛起粼粼波光,他踏进那束光,一力搅碎。

沈桢斜卧着,男士柏木香与精油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蔓延在空气里,深刻凛冽,清隽逼人。

她手拨弄水,“陈教授,你和她们泡过吗?”

陈崇州陷在浓稠的雾里,冒着一团白气,“她们是谁。”

沈桢别扭的语气,“就女人啊。”

“没在这泡过。”

她停下,“在哪泡过。”

“家里。”

“鸳鸯浴啊——”她堵得慌,站起走到餐桌前,吃一道招牌菜。

陈崇州略侧身,“合口味吗。”

沈桢用力嚼,“食之无味。”

他眉梢含笑,“这不和你泡么。”掌心拍池岸,溅起奶白的水花,“过来。”

正巧,何鹏坤带着何时了途经桂园的回廊,刚应酬完酒局,几名同僚在场。

“听说何家要办喜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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