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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连忙点头赞同:“对啊!不能跟他一般见识,你们是兄弟,无论怎样都不能结怨,你作为大哥,就应该有这份包容之心!”老人最担心家庭不和,唐朝的玄武门之变记忆犹新,他很害怕大明的后代会重蹈覆辙。

看到朱怀懂得大礼,他心里稍微宽慰了一些。

朱怀看着朱元璋紧张的样子,心里微微感到心疼。

老爷子为了后辈操碎了心,偏偏遇上不懂大局的亲孙子,这也是朱怀面对朱允炆的大呼小叫却一再忍让的原因。

他只是害怕老爷子伤心,仅此而已。

朱怀好奇地看着朱元璋,想说话却又停下了。

朱元璋继续吃着包子,瞥了他一眼:“有什么事?说吧,跟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朱怀点点头,这才开口问朱元璋:“老爷子,我就有点好奇,江夏侯这件事,您为什么不让你孙子去办呢?”朱元璋伸长脖子大声说:“你不是我孙子吗?”

“额,亲的!亲孙子!”朱怀回答,“我不是外人,虽然我们像亲人一样,但昨晚那位才是您的亲孙子。”朱元璋说:“胡扯!都是亲孙子!”朱怀挠挠头,没太在意。

朱元璋这才语重心长地说:“不让他去处理,有两个原因。”

“第一,他和江夏侯认识,心肠软,做不了这事,会有偏袒,会让咱丢脸。”“第二,他性子太软,杀人不行!”

朱元璋已经彻底摸清了朱允炆的性格,以前看中他的仁慈孝顺,那时没有合适的继承人,所以朱允炆的柔弱在朱元璋看来并不是缺点。

但现在,他的想法变了。

大明应该强硬,应该铁血,而不应软弱!

朱怀挠挠头,假装不满地说:“老爷子您这是什么话,搞得我好像很会杀人,很能杀人似的,这不是说我冷血吗?”朱元璋笑了。

然后眯起眼睛,严肃地说:“你能杀人!”

“老头子看人很准,你的骨子里有一股狠劲。”

“盐山那件事老头子还记得,几个平民百姓,你硬生生把他们的四肢打断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从那时候起,老头子就觉得你这看似温和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狠厉无情的心!”“小子,咱爷俩是一路人!”

朱怀对此有点认同,老爷子平时看起来无害,但杀人时毫不手软。

尽管自己还没有修炼出老爷子那种心态和霸气,但他已经初露端倪,特别是在处理周德兴这件事上。

他开始时心软,后来感受到权力欲望后,他并没有把杀周德兴当回事,反而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朱怀觉得自己正逐渐向老爷子靠拢!

无论是性格上,还是为人处世上。

他越来越老练,越来越狠,越来越有魄力!

这些变化,都是老爷子潜移默化地修正过来的,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老爷子改变了他这么多!

这不是丢人的事。

这是本事!

因为有些人,即使穷尽一生,也可能无法修正自己的心态和性格。

爷俩正在吃早餐时,何广义走了进来。“启奏爷”这是对朱元璋说的。

他刚开口,朱元璋就打断了他,指着朱怀,不满地说:“昨天告诉你的都忘了?这个案子,由他督办!有事找他说!”何广义突然一惊,这才恭敬地对朱怀抱拳:“启奏小爷,锦衣卫又查到了一些事情。”朱怀点头,面无表情地说:“说。”

何广义说:“江夏侯的长子周德兴,被任命为殿前司指挥使,他在宫内扰乱多名宫女。”他的话刚说完,朱元璋的眉头紧锁,眼中掩饰不住杀意。

但他克制住了,没有开口,依旧漫不经心地吃着包子。

何广义继续说:“还有,周家似乎藏有一枚大元金印,卖给了小爷,换来了三百斤盐。”朱怀也皱起了眉头,这才想起他和朱元璋脖子上佩戴的金子。

他有些好奇。

自己和周骥八竿子打不着,他为什么要送大元的金印给自己?

不过不管怎样,这些周家的罪证足以让他们死一百次!“好,麻烦你把人移交给三法司,证据也送过去。”“让他们走得体面点,用鹤顶红吧。”朱怀最后说道。

沉默许久的朱元璋突然淡淡开口:“你等等,咱给周德兴写封信,你带给他。”

语气冰冷,冷到了极点,之前朱元璋还好,情绪波动不大,直到听到周德兴设局陷害朱怀,朱元璋勃然大怒!

说完,朱元璋起身,默默地独自走进书房,一会儿后回来,将信件交给何广义。

“去吧,让三法司公正处理。”朱元璋挥手,言语冷酷至极。“是!”

等到何广义离开后,朱怀疑惑地看着朱元璋。“老爷子,这周家为什么要把金印给我?”

朱元璋冷冷地说:“为什么呵呵,要杀你呗,幸亏你小子孝顺,把大元金印熔了,做成金链子送给了我。否则,洪武老爷子恐怕真的会心生间隙!”“这个混账东西,算计得好!光这一条罪证,就够他死一千次!”朱元璋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充满了愤怒。

朱怀连忙抚着老者的胸口说:“怎么又生气了?”

“废话!”朱元璋反驳道,“他要置你于死地!我能不生气吗?”

在锦衣卫的监狱里。

周德兴和周骥蓬头垢面地蜷缩在角落。

周骥颤抖着问周德兴:“爹,我们还能活吗?”周德兴大声说:“废话!肯定能活!”

“我已经派人去东宫了,东宫不会让我们两个死。”“我们背后还有很多关系网,这些都是朱允炆需要的资源。”

“如果我们死了,这些人脉就会彻底与朱允炆断绝联系。”“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救我们的!”

周德兴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况且老爷子和我们有多年的情感,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我们小时候还救济过老爷子,他怎么可能如此无情?”

虽然朱元璋凶残好杀,但周德兴知道,这两年老爷子的脾气柔和了许多,变化也多了,变得更加珍视情感,他一定会给自己一条生路的。周骥弱弱地说:“可是还有一个不确定的因素,朱雄焕他,他会放过我们吗?这案子,是他负责办理的。”“爹,你说老爷子是不是拿我们给朱雄焕练手试刀啊?”周德兴愣住了。他突然觉得,老爷子,好像真的会做这种事!

想到这里,他的脖子也不由自主地缩了缩,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两人说话间,何广义像鬼魅一样走来。“周侯爷,皇上给你带个信,你看一下。”

周德兴忽然有了希望,连忙接过朱元璋送来的信,急忙打开。

“我和你相识一生,打了一辈子仗,我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别的事,我都能容忍。这些年,关于你放纵家奴贩卖私盐、私铁,虐待矿工、农户,侵占田地的奏折有十几份,我都容忍了你。”看到朱元璋的开场白,周德兴突然心惊胆战,双手颤抖得无法控制。

老爷子在怀念过去,这不是好事!

他继续往下看,朱元璋后面的话,让他瞪大了眼睛,恐惧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全身仿佛被抽空,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萎靡至极!

周德兴不敢再看,全身颤抖得厉害。

周骥鼓起勇气,拿起信继续往下看。

“我和你相识一生,打了一辈子仗,我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别的事,我都能容忍。这些年,关于你放纵家奴贩卖私盐、私铁,虐待矿工、农户,侵占田地的奏折有十几份,我都容忍了你。”“但是,你往我心里捅刀子,私藏金印,陷害我的孙子,你知道我是容不下沙子的,如果不是我的孙子误打误撞把金印熔了,我可能已经被冲昏头脑。”“想来你早就知道朱怀是谁了,没错,他是大明的嫡长孙,是大明未来的皇帝。”

“我不想主观揣测你为什么这么做,但你也有子孙,如果有人对你的子孙捅刀子,你会怎么做?你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你是我的老伙伴,但现在我还活着,你就开始找新主子了,你对得起我吗?无论是公还是私,你都不仁不义,不忠不敬。”

“换作别人,我不会说这么多,直接杀了全家了事。但我念在当年的情谊,给你留个面子。你自己了结,体面一些。我给你周家留下血脉,做个富家翁!”周骥看完了。

他和周德兴的表情一模一样。“爹,爹”

周骥开始大叫,“怎么办?现在,谁能救我们?”

“我就说,不要得罪老大,不要和他结仇,爹这下怎么办。”

周骥全身发抖,像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我不想死,我还年轻,爹!”

“何大人,你去求求太孙殿下,只有他能说服老爷子。”

“你去求他,我们周家以后就他一条狗,求求你,去求朱怀,我我错了,我不敢了。”周骥已经歇斯底里了。周德兴大声喊道:“混账!”

“求谁都没用!给你的弟弟们留点活路!这是老爷子最后的恩典了!”

何广义冷酷地站在监狱外面,前面的话他充耳不闻,至于朱怀是谁,他自然知道,但他不能回答。

因为皇上不让知道,他们只能装作不知道。

直到最后周德兴说了这句话,何广义才说:“周侯爷是个识大体的人。”

“老侯爷!”何广义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慢慢将里面的粉末倒进桌上的酒杯里,“下官送您上路,纯鹤顶红,您老人家一点罪都受不着!”身为武人,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看着青花瓷酒杯,满眼恐惧。苍老的头不住摇头,全身颤抖。“咱,咱要见皇爷,咱和他是同乡!”

“侯爷,皇爷还交代下官几句话!”何广义拿着酒杯蹲下,“皇爷说,你当年也是个英雄,一人一马一刀在乱军中进出自如的猛将。年轻时头掉了都不吭声的汉子,别老了之后在晚辈面前丢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生中的刀光剑影在脑海中闪烁,却无法抓住任何一个瞬间。

周德兴颤抖着伸出一只手,却怎么也握不稳那个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