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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朱雄焕也调皮捣蛋,但他明白,这个太孙骨子里实在是出类拔萃,上天似乎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朱雄焕!

读书,朱雄焕只需略读一遍就能彻底理解,很多学问的理解深度连已故的大儒宋濂都赞不绝口!

学武明明是一起学的,但朱权却被朱雄焕按在地上摩擦。

朱权对朱雄焕没有任何反感,反而视他为依靠。那时朱雄焕曾对朱权保证:“朱权,你长大了,谁都不敢欺负你,我会保护你的。”这些回忆历历在目,让宁王的眼眶逐渐泛红。

朱怀看着眼前发愣的少年,满脑子疑惑:“???”“你说什么?”

“你是谁?找我有事吗?我现在正忙着,你有话快说,别浪费我的时间!”

朱权愣住了。

他发现朱雄焕似乎忘记了自己,那眼神太陌生了,仿佛对待一个陌生人。

八年啊!

我们一起玩了八年,怎么就不认识了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父皇为什么要瞒着大家,偷偷来找你?

你怎么又复活了?

这九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所有的疑问充斥在朱权的心头,尽管千言万语,但现在却无法表达。

在搞清楚状况前,朱权不敢胡言乱语。

他苦笑着说道:“哦,认错人了,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朱怀稍微打量了朱权一眼,见他穿着华丽的衣服,显然是富贵人家,浑身透着贵气。他没再多看,随口回答:“有人闹事,我去看看。”“嗯。”朱权点点头。

朱怀便不再理他,自顾自骑马走向盐山。“把本王的马牵过来。”

旁边的仆人立刻牵来一匹高大的马匹。

朱权翻身上去,紧跟着朱怀离去。

一路沉默,很快他们到达了盐山脚下。

天气阴沉,虽然是正午,却像傍晚一样昏暗。

风很大,吹得雪花四处飘扬。

北风吹过,盐山脚下排起了长队。

最近半个月,连续的大雪让应天府郊外的许多百姓受灾。

朱怀也在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搭建棚子施粥,救济灾民。

许多百姓有序地排队,等待喝一碗热腾腾的粥。

明朝初期的民风还很淳朴。

没有人会趁火打劫,也不会有富裕家庭来蹭粥喝。

如果这种事情被发现,那么这些人在应天府将无法立足。

官府也支持朱怀的行为,许多应天府的小吏自发来维持百姓的队伍秩序。

朱怀凭借盐山和驿站赚了不少钱,现在也是回馈百姓的时候。

他不是圣人,这样做当然也有私心,同时也在积累自己的民心,渐渐地,他想把自己的声誉传播出去。

没有比这种方法更好的了。

当然,部分原因是因为朱怀在那九年里见过太多绝望的眼神,看到这些因灾难而家破人亡的场景,感到有些触动,于是就想搭建棚子施粥。

想法和初衷都是好的。

但是听说这条长队里混进了一些地痞想要蹭粥喝。

这些人和普通百姓不同,他们已经抛弃了礼仪廉耻,所以不在乎是否会被揭露。

廖家兄弟分辨不清这些人哪些是地痞,哪些是真正的受灾百姓,即使是官府的小吏,也很难排查清楚。

于是朱怀亲自来了。

他皱着眉头站在远处,看着眼前的长队,若有所思。

朱权看着朱怀的眼神,忽然有些心痛。

他似乎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仿佛把自己代入了灾民的角色。

他曾经也是灾民吗?

朱权背着手走到朱怀身边,淡淡地说:“要区分地痞和灾民,方法很简单,你盐山那么多工匠,把他们都集中起来,一个个询问他们的住址、籍贯、户籍,然后根据这些来判断。”

朱怀愣了一下,侧头看着朱权。

他不清楚这人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点点头说:“谢谢。”朱权微笑着说:“不客气。”

朱怀走到棚子的前面。

已经有许多百姓带着期待的眼神恳求。“爷,粥什么时候开啊,孩子有点饿了。”

朱怀看着说话的妇人,妇人怀里抱着孩子,孩子睁大眼睛,圆滚滚的,非常可爱,可能因为饿了,嘴里一直吐口水。

那个说话的年轻妇人脸色枯黄,身形消瘦,显然好几天没怎么吃过东西了。

朱怀舀起一碗稠粥,放在瓷碗里,亲手交给妇人:“去那边棚子里吃点,热乎的趁热吃,照顾好孩子。”声音虽不大,却充满了关怀。

那妇人顿时眼眶红了,打算下跪。

尤其是看到碗里可以立筷子的稠粥,更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朱怀扶住她:“不要跪,我们都是从穷苦中过来的,好好活下去,过去吧。”

那妇人感激涕零,泪水簌簌落下,颤抖着高声说:“谢谢公子,谢谢,万分感谢,你救了我的命,我……”

朱怀打断她,让她走进挡风雪的棚子里。

不远处,宁王朱权轻轻叹了口气。

“这样做,只会让有不良企图的地痞越来越多。”

“这些地痞并不缺食物,但人心就是这样,能占小便宜的,谁会觉得伸手是理所当然的呢?”朱权摇了摇头。

果然,随着朱怀的举动,后面又有不少鬼鬼祟祟的人排进了队伍中。朱权走过去,脸上带着不屑,严厉地问道:“哪里人?”“做什么的?”几个地痞有些慌张。

朱怀本身就带有不怒自威的气势,眼神也非常锐利。

“本王问你们,你们是哪里人?如果胆敢趁机捣乱,想占便宜,本王一旦抓到,会让你们生不如死!”一听朱权是王爷,那几个混混立刻脸色苍白,慌忙像逃命似的跑掉了。

不过队伍太长了,朱权无法分辨还有多少这样的人。

正当他斥责赶走了几个混混时,他忽然愣住了,目光盯着最前面,沉默了很久。

众目睽睽之下,朱怀抓起一把沙子,直接撒进热气腾腾的粥里。

顿时,排队的人群安静下来。

“如果不想施粥就直说,何必装出这种假仁假义的样子?”“对,这明显是不想给我们粥喝!”

“真是伪君子,一面想让我们感激涕零,一面又做出这种卑鄙的行为,这不是在欺骗人吗?”几个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队伍。

然而更多的人,仍然满心期待地看着刚刚被加入沙子的热粥,眼睛一眨不眨。

他们不嫌脏。

连树皮都吃了,这点沙子又算什么呢?

还有什么比填饱肚子更重要的事吗?

宁王陷入沉思,他忽然明白了。

接着,就听见朱怀指着离去的人,厉声下令:“给我抓住他们,打断他们的腿!”“为什么?”

“你这是违法!”

“我们可读过大明的诏书,你别乱来!”

“对!你凭什么抓我们?这里还有王法吗?应天府,天子脚下,你这个年轻人竟敢如此狠毒,不怕掉脑袋吗?”朱怀冷笑一声,他背着手,站在寒风中。

寒风吹动他的衣袍,他毫无畏惧地背着手站立,目光紧紧盯着说话的那群人。

“你们,不懂什么是灾民。”“你们,没经历过饥饿!”

“我经历过,我可以告诉你们!”

“当你们真正体验到饥肠辘辘,真正经历连续多日没饭吃,只能靠树皮草根过日子的时候,你们就会明白了。”“今天别说我在粥里加了沙子,就算我把泥土放进去,受灾挨饿的明朝子民,他们也会吃,都会等着吃!”朱怀的话掷地有声。

这一番话语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直接刺进了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将他们过去九年所经历过的那些苦难、悲伤和绝望全部都展现得淋漓尽致。此刻,排队等待救援物资的灾民们不禁同时感到鼻头一酸,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感涌上心头,让他们几乎无法自持。这些灾民们彼此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流,但却能够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同样的哀伤与痛苦。他们默默地站在那里,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自己和那无尽的酸楚。

等他说完,朱权沉默了。

他呆呆地看着朱怀,眼神中充满困惑。

刚才,他还以为朱怀会有自己的办法,而现在,朱怀的解决策略比自己的不知高明了多少倍!

没错,还需要一一盘问分析谁是混混谁是灾民吗?

他这样的做法,一下子不就区分出来了吗?

朱权低下头。

九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么强大,还是那么智慧,依旧如此出色!

难怪老爹会如此器重他。

朱允炆和他相比,朱权眼中多了几分不屑。别说朱允炆,就算本王——(李诺的)朱权突然有种相形见绌的羞愧感,但他很快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