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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珠见刘克居已来,便携着丫鬟另寻角落暂时避开。

她本不欲多管闲事,但涉及女儿家清白的东西多少会引起女性的公愤,而且章蓉蓉的为人还不错,不管从哪一方面考虑,这事都不能不管。更令她唾弃的是恒王果真如传闻的一样负心薄幸,连成亲这样的日子都敢做糊涂事,可见是没把新娘放在眼里。

刘克居赶到的时候,只见丫鬟仆妇皆被抖了抖身的贺缨甩个四脚朝天,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来不及,他当即封住这些女人的嘴巴,也就等于封住招来更多人围观的可能,然后道对贺缨道一句,“王爷,老奴得罪了!”

一掌定住贺缨右肩,震得他浑身一颤,说时迟那时快,章蓉蓉趁机脱身,却竟不急着奔逃,还回身掀了贺缨一嘴巴加一脚,“去死吧!”

而她那些失魂落魄的丫鬟和仆妇也早已从地上爬起,唯一的本能就是架住厮打贺缨的章蓉蓉往庭园深处冲,万不敢叫人看了去。

却说方才那几声女人的尖叫也不是全无人注意,只不过注意到这些的本就是内宅的仆妇,而闹事的又是自家男主子,她们哪里还敢多看一眼,逃命都来不及,如此倒让章蓉蓉钻了空子,这一路看上去是她在躲避,实则大家也在躲避她。

坐在新房中的馨宁听得贴身宫婢梅若讲述这出闹剧,早已气的浑身发抖。

贺缨喜欢章蓉蓉并不是什么秘密。在此之前,她确实也巴不得让章蓉蓉嫁进来,二人继续在恒王府做“好姐妹”。她也知道不该有这种阴暗又卑鄙的想法,可就是忍不住,凭什么被糟蹋的是自己,凭什么嫁给贺缨的是自己,但如果章蓉蓉也变成了这样……只要一想到那个备受宠爱的娇女变得跟自己一样,馨宁就发觉自己那堵塞的汹涌的胸口方才有了一丝的顺气。

可如今见贺缨连大喜的日子都要忍不住对章蓉蓉出手,丝毫不顾念她这个乡君的体面,她立时又震怒无比,既恨贺缨龌龊,也隐隐觉得章蓉蓉轻浮浪荡!

这三个人的闹剧不提也罢,勉强算是有惊无险的平息了下去,后续是章蓉蓉躲在贺纶的马车里哭,车把式和小厮也不敢强拦,幸而贺纶和章简莘闻讯前后脚的及时赶到。

章简莘到底是章蓉蓉同宗的哥哥,并不需要像贺纶那样避讳,他进去把章蓉蓉拖了出来,命她下去重新梳洗,就算离开也得像个人样的离开。

孰料委屈不已的章蓉蓉一下车就抱住贺纶大哭不止,那只被贺缨捏肿了的右腕也已是红肿透紫,触目惊心。

她此生何曾受过这般虐待!

饶是贺纶也面色微变,就更别提章简莘了,若非顾及整个家族,他现在就提刀砍了那畜生。

章简莘忍痛将章蓉蓉扯下来,“蓉蓉松手,不得对裕王无礼!”

章蓉蓉却哭的浑身发抖,“五哥哥,没有你保护我,以后我该怎么办……”

章简莘将她扯到自己跟前,一边捂住她嘴一边道,“不用保护你都能害人,再保护起来你就上天了。”言毕,不由分说将她拎走。

章蓉蓉不再反抗,但泪雨零零的双眸一直无助的望着始终不发一言的贺纶,红肿的雪腕亦是无力的垂荡,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控诉:五哥哥,你舍得为了一个平民女子与我划清界限,再不复从前的亲近么?

当晚,气的不停咳嗽的章阁老就上疏狠狠参了恒王一本,翌日,裴氏也是按品大妆跑去景仁宫跪在章皇后跟前痛斥贺缨狂妄无状,更是哭的声战气噎。

这种事瞒下不瞒上,不久之后连太后也知道了!

却说明宗,嫡长子不成器,他的心里又何尝好过,晨起那会儿婉贵妃还不停的缠磨他,也不知是怎地,他忽然觉得心力交瘁,当下溢出了一口腥甜的老血。

婉贵妃顶着一脸血放声尖叫。

一向身强体健又正值壮年的明宗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病魔打的措手不及,晕倒在婉贵妃的肚皮上。

这下裴氏也不敢哭了,义愤填膺的章阁老再义愤也只能先咬着牙,与一帮同僚坐在太医院,皇上一刻不醒,他们就一刻不能离开,这是内阁的规矩,其中的弯弯绕绕很多,这里先不详述。

而那边打算严惩贺缨的太后也是慌了手脚,除了儿子哪里还顾得上别个,只恨不能掐住太医的脖子问他们皇上为何还不醒,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还没做够太后啊,万不想这么早就当太皇太后啊!

再说回另外三位将将参加完长兄婚礼的皇子,也是连日入宫,不带任何侍从的守在明宗床前。这项规矩可比内阁那边更严谨,一来是子对父的孝意,二则是预防不测。至于是啥不测,皇家的人心里都明白,关键时刻天家无父子,谁知道谁会不会趁乱逼宫。

这夜,庄严的皇城陷入了突如其来的压抑,人心也渐渐如同夜幕中看不透的絮云,心念百转。

贺维因为风寒,白日吃酒的时候就面色发白,此刻唯恐将病气过给明宗,不得不单独待在外面的小隔间。

而罪魁祸首贺缨更是连洞房也不入了,披发跣足跪在养心殿外,默默垂泪。在大康,披发跣足比负荆请罪更严重,可看目前这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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