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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回,汤媛受贺维所迫,深入景福宫寻找空白圣旨。

空白圣旨乃贺缄预留的一张底牌,无论发生何种变故,只需灵活运用,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可以说,这东西在谁手上,谁就可能压制对手于无力回天之地。

退一万步讲,即便贺纶强行登基,也有可能因为这道圣旨变成“疑似谋朝篡位”,从而遗臭万年。这或多或少束缚了贺纶的手脚,贺缄亦是深谙其道,所以从一开始就抢先下手,埋下了这颗随时会爆.炸的钉子。

然而祸不单行,如今连贺维也参与进来。且不管此人与贺缄是否沆瀣一气,反正一定与贺纶敌对。

幽暗密闭的空间内,一灯如豆,冷汗淋漓的汤媛,脑中蜂鸣不断,千回百转。

贺维忖度她被突然出现的猫吓傻,顿了顿,将灯置于柜上,上前两步拽她入怀中。年轻男子热烈的气息瞬间吹醒了汤媛。

只见他嘴角翕了翕,问,“为什么怕猫?你们那么像,冷酷无情,擅于利用和甩开。人怎会讨厌与自己相似的东西?”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汤媛竟反手抱住了他。那么紧,那么用力,仿佛他是她此刻唯一的拥有,贺维浑身一震。

那暖香的体温,犹如一张看不见的巨网,细腻的裹着他的灵魂,不断的沉沦……

第一次,他心生无边的畏惧。

震动了片刻,贺维竭力从激荡中拔.出,“你,站旁边吧。”他用力推开汤媛,也没忘记自己想要做的事,但略显凌乱的脚步和闪烁的眼神出卖了努力维持的镇定。

而那个闯祸的女人,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正无地自容的蜷缩在一旁。

接下来的寻找,则变得异常安静和顺利,抛开男人微重的喘息,没有一丝的声响。

贺维脑中一片空白,直到打开第十六格,才恢复正常,手中的木匣明显异于其他。

过于平滑的铜制表面,掩藏了大康最复杂的锁芯。这么重要的东西,贺缄应是不敢用雷火锁,那样虽防止了遗失,但任何人都能毁了它,也就失去了收藏的价值。

千年的乌木和夹层的寒铁使得贺维并无暴力破开的自信,且事情急迫,除了汤媛,他还真找不到最有可能打开的人。

“想来,你不会令我失望的。”贺维低低道。

汤媛茫然的望着木匣,略一迟疑,“我,需要一根尖锐纤细的东西……方才的茶锥就是拿来这么用的。

死鸭子嘴硬,她竟还在为自己企图背后下黑手开脱。

贺维也不欲与她狡辩,从袖中慢吞吞的摸出一根发簪,像是年轻女子的款式,簪头振翅欲飞的蝉翼颤颤巍巍,活灵活现,于朦胧的烛火中散发着淡淡的柔和。“用这个。”他道。

想不到他准备了一根如此隆重的□□。汤媛呆了呆,在他锋利的逼视中硬着头皮打开木匣。

为了表示自己绝无害人之心,汤媛又慎重的将发簪物归原主。

贺维表情一僵,眉心微皱,接过发簪,仿佛丢垃圾似的抛入身后无边的黑暗。同时,那双打量她的深眸也愈发复杂。

宝贵的空白圣旨当然不可能只有一道锁。贺维将木匣内细条状的东西收入袖中,拉着她迅速撤退。

带着此物,根本不可能从景福宫走出去,因为景福宫的出入口都有专人搜身盘查。于是密道就成了关键所在。

当再次被迫踏入这狭窄而黑暗的枯井,越走越深,汤媛也知道越来越危险了。

果然,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贺维就停下了脚步。

汤媛瞪大眼,屏息望着他。

如此紧张,贺维怎会没察觉。他将袖中纤细的长方形木匣递给她,尽量放柔了声音,“打开,咱们就扯平了。我再答应你一个要求,什么都行。”

声音落地,连说话的人都呆怔。也不知汤媛信或是不信。其实她压根就没有信不信的余地,因为小命从头到尾都悬在别人掌中。信如何,不信又如何?面对这最后一道锁,打开,便是贺维送她上天之时。

她死了不要紧,万一连累了贺纶……想到此处,汤媛攥紧了手心,重新振作。

倘若她的死不仅不会连累贺纶,还发挥了一丝价值呢?那也算……也算是死得其所。

汤媛微微抖了抖,冰凉的小手缓缓伸向贺维递来的木匣。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脆弱而天真,“你,真的会放了我?”

“不骗你。再也不骗你。”

汤媛总算露出了一丝心安,泪盈盈的明眸从他脸上移开,转而专心致志的盯着手中的木匣,这道锁的难度明显高于上一个一大截,她打开的并不顺利,又是在如此紧张之下。

掀开乌黑而沉重的盖子,那片令许多人心心念念的空白圣旨再次重见天日。这本是先帝怀着愧疚与不安,对爱子爱孙的最后一点照拂,如今却成了野心家们玩弄.政.治的工具。

烛火熠熠,都不及此刻男人夺目而危险的目光。

这就是他要找的!

展开确认无误,他面露笑意,妥帖的收入袖中,转而望着一动也不敢动的汤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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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媛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肌肉不由得绷紧,犹如一个赌徒,再赌一把。

贺维嘴角动了动,低声嗫嚅一句,倾身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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